第六章 歸案(2 / 2)

不是鄭奎,鄭奎沒有這個人的個子高,也沒有這個人胖,這個人是誰呢?不會是等在這裏的警察吧?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一種不詳的預感驀然襲上心頭,這裏麵有問題!我不能呆在這裏了!我倒退著離開了花壇。下了花壇就是一條石子鋪成的路。我裝做係鞋帶的樣子彎下腰來,轉著眼球來回看。我突然現剛才還在周圍溜達的人慢慢靠近了雕塑。不好!這幾個人好象是便衣警察!來不及多想,我縮起脖子,沿著石子路疾步走出了廣場。

前麵有幾輛車停著,我沒有過去,我害怕這幾輛車裏坐著警察。我的手插在懷裏,緊緊地攥著獵槍,繞過汽車拐進了一個大院。這個院子好象是個居民院,空氣裏飄蕩著飯菜的味道。我裝做回家吃飯的樣子,快步進了一幢樓的樓道。在黑洞洞的樓道裏站了一會兒,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慢慢走了出來。站在院門口可以看見廣場的雕塑,我現雕塑下麵沒有人了,周圍溜達著的人也稀少了不少。我斷定剛才生了什麼,一時茫然又緊張。難道是鄭奎還約了別人過來?我按了按大哥大,剛想拿出來給鄭奎打電話,大哥大就響了,鄭奎的聲音很急促:“寬哥,趕緊離開廣場!”我直接退回了剛才的那個樓道:“我已經離開了,剛才廣場上好象生了什麼。”鄭奎的語氣又開始沉穩:“沒什麼,我的一個兄弟被人抓了。”

“是警察嗎?”我放了一下心,可是腦子依然糊塗。

“不是。哈,”我第一次聽見鄭奎笑,感覺有些陰森,“別問了,沒你什麼事兒。到車站門口等我,我就在這裏。”

“剛才穿風衣的那個人是你的兄弟?”我邊往外走邊,“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是啊,我剛到,”鄭奎好象在打另外一個電話,“一會兒就去礦山賓館,還是1房間。”

“師傅坐車嗎?”一輛摩托車貼著我的身邊停下了。

“去礦山賓館!”我蹁腿上了摩托車。

賓館走廊靜悄悄的,到處都是廁所的味道。我挨個房門看,1、、……1!我站在門口屏了一下呼吸,右手插在懷裏捏著槍身,左手抬了起來。我的手剛觸到門板,房門猛地打開了,一個滿臉胡須的黑漢子一把將我拽了進去。我迅掃了一眼,沒有看清楚裏麵有幾個人,隻看清楚鄭奎沒在這裏。屋裏站著的幾個人麵相凶悍,門後蹲著一個抱著腦袋的人。我立刻感覺這裏很危險,抽身想要往外闖,門已經被人別住了。一個聲音陰森森地:“大家都別動,該來的還沒來。”

我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我來的不是地方,剛才在電話裏鄭奎最後的那句話不是對我的!看樣子裏麵的人已經把鄭奎的朋友控製住了。我用眼睛的餘光現,剛才拉我進門的家夥正抖出一根繩子向我走來,來不及了!我抽出獵槍,對準他的肚子就是一槍!趁屋裏的人愣神的空擋,我打開門衝了出去。後麵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我想都沒想,回手又是一槍。

衝到樓下,一個服務員衝出來不知所措地盯著我,不知道應不應該上來攔我,我一把推開她,箭步出門。

我不敢沿著街道跑,也不敢進旁邊的胡同,衝著對麵一個沒有建成的樓座跑了過去。

也不知道衝上了幾樓,我大口地喘著氣,提著槍,湊到一個沒有安裝玻璃的窗口往下看去。

賓館門口衝出了不少人,一個人拿著對講機在大聲呼喊,大家潮水似的跟在他的後麵,一忽前一忽後。那個人揮舞胳膊喊了一陣,一蹦一跳地往路上看。不一會兒,從賓館裏抬出了一副擔架,那個人指揮大家把擔架往車上抬,後麵跟上來的一幫人呼啦一下散了,有幾個家夥的手裏還提著木棍或者槍,野狼似的四下亂撞,我留意到他們沒有往我這邊跑。我明白,此刻我決不可以走出這座樓,外麵萬分危險。我躡手躡腳地上了最高層,找了個空房間躲了進去。我暫時不能離開這裏,我知道此刻貿然出去的下場隻有兩個,一是被剛才的那幫人抓住,二是被警察拘捕。我必須呆在這裏,直到安全為止。

我顫抖著手撥通了鄭奎的手機,沒有人接,手機裏傳來的靜音像一陣風掃過。

鄭奎到底去了哪裏?放下電話,我已是大汗淋漓。

外麵響起了一陣尖利的警笛聲,我探下頭去一看,知道自己走不掉了,樓下全是密密麻麻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