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不出來,她就拚命動作,對方見她不老實,厲喝了幾聲,腳下的步伐更快。
顧小西知道自己如果被帶走,就真的回不去了。視線內盡是跌宕起伏的世界,突然間,她看到有一枝不知道從哪裏長出的樹枝盤在牆上,她趁著對方不注意,伸手死死拉住樹幹。
對方始料不及,正快步走這,一下子就被一股力量往後一扯,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顧小西也被摔了,她揪住樹幹,不放手。看著那人還在地上掙紮,忍痛立刻往後跑。
那人起身注意到顧小西在跑,沒注意到她手裏還有樹幹,獰笑著追過去。
顧小西嚇得花容失色,跑得更快。沒注意自己的衣角被凸起的樹枝勾住,抵達了樹枝的極限,這時追她的人也盡在咫尺了,她才猛地站定,然後猛地放手。
被勾住的衣角被撕裂一塊。
那人隻顧著追她,沒留意眼前,突然視線被一個黑物擋住,他察覺不對想要退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迎麵撞上往回打的樹幹,他整個人直接被掀翻不說,整張臉爆烈般的疼。
他感覺自己的鼻梁都被打斷了,伸手一摸還能摸到滿臉的溫熱。
他嘶聲的哀嚎。
顧小西見那人滿臉是血,知道他傷得不清,她忍住被驚嚇到的心,立刻往回走。回去的時候,連姐已經爬起來了,她立刻跑過去,攙著連姐就往相反的方向跑。
路上岔路極多,兩人挑著岔路走,以防那人又突然追來。
跑了很久,找了一個可以躲雨的地方後兩人在裏麵休息,直至雨停。
伍妙音聽完顧小西的闡述,沉默了許久。她知道顧小西在某些時刻膽子很大,某些時候很膽小,但是麵對這樣的敵我懸殊,她還能這樣應對,已經很不容易了。
隻是,她還有疑問:“你說的連姐,你是真的認識嗎?我怎麼看你們不像是生活有交集的人呢?你們怎麼認識的?”
問及這個問題,顧小西的臉色有些難看。她蠕動著唇,欲言又止,看得伍妙音與邢寬更疑惑了。
最終,她閉上眼,輕聲答:“在監獄。”
監獄!
兩人聽聞這個回答,同時一驚,齊齊望著顧小西,眼神很複雜。
“當時我被靳慕琰誣陷要殺他,所以被關起來了。”
伍妙音有些歉疚:“對不起,小西,我不是故意要問這件事的。”
顧小西睜開眼,輕輕笑了,但是那個笑容卻難看之極。
“如果你們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我很累,我想回家休息。”
“可……”伍妙音看了一眼手術室,才繼續問道:“你不看看他嗎?”
顧小西搖頭:“我不想。”
“小西,阿森一聽你出事就跑來了,而且一直在找你。你難道還看不懂他的心嗎?”
“我是看不懂。”顧小西望著他們,她清楚在他們眼中自己是負了他,但是那又怎麼樣:“我是一個被自己親人拋棄,被自己養母算計,最後還被自己丈夫親手害死的人,我要的不多,心願也小,不過就一個溫暖的家而已。可是,老天不幫我,我付出了一切,換來的竟是我愛的人要我死!”
伍妙音看著眼眶猩紅的顧小西,知道那件事已然成為了她心頭的最痛,諸多語言也無法紓解那道傷。
邢寬也是看著他們一路走來的人,知道靳廷森不容易,自然也清楚顧小西有多難。當初他一再的讓靳廷森慎重,卻沒想到還是釀成了這個結局。
“小西,阿森和你一樣,也是被自己親人拋棄的人,但是他沒有堅強。他很多時候很矛盾,但是我可以確定他從來沒有想要讓你死,那件事真的是誤會。而且,你也清楚,你對他來說有多重要,否則他又怎麼會眼巴巴的趕來呢?”
伍妙音不忍看到兩人就這麼分道揚鑣。
“而且,你們不是也有今今了嗎?你真的忍心,他步你們的後塵嗎?”
“今今?”顧小西的堅定瞬間被這兩個字打敗,她可以不接受靳廷森,卻沒有辦法舍棄今今。
當初的離開是迫不得已,如今的離開卻是她的強行決定。
如果以後今今知道了,會不會怪她?
伍妙音清楚孩子是一個母親的軟肋,所以才對症下藥。見顧小西遲疑了,她繼續勸說:“小西,你可以想你重新開始,也可以不管阿森。但是今今呢?你想讓他知道自己媽媽不要自己,然後在缺失母親的不良環境中長大嗎?”
顧小西沒有辦法抉擇,捂住嘴哭了起來。
邢寬見顧小西那麼痛苦,示意伍妙音不要說了,再說下去這必然又會成為她的另一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