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其實是一項艱苦卓絕的事業
在憤青少年與庸常中年之間,有一條似有若無的灰色地帶。昨天你還在痛斥虛偽,今天你就很有可能已經成為虛偽的一部分。
炙熱驕陽下,道路如同麵條沿著山巒鋪陳,你背包前行,汗流浹背。
一個人來到這個世界,是為了吃飯,睡覺,讓腦子閑時思考,也讓他人感同身受。成長的軌跡是一條嚴重的拋物線,有人說是一個圓,那是扯淡,足球或許是圓的,但生活絕對不是。
看科恩兄弟的新片《嚴肅的男人》,查了查影評,有仁兄大量羅列了量子物理等方麵的數據,來論證生活的不確定性。我沒有這個知識背景,作為一個感性出發的碼字狂人,我往往是沿著直覺的道路一路裸奔,直搗黃龍。
二十一歲那年寫《北京桂花陳》,我便已經確定了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確定的事情——那就是萬事萬物的不確定性。
神——或許有,或許沒有。上帝——或許有,或許沒有。我——或許有,或許沒有。
絕望其實是一項艱苦卓絕的事業。它不是廢棄了的闌尾,也不是微鼓的小肚腩。它隻是車流劃過你眼前時,你無動於衷且茫然四顧,從此杳無音信的腎上腺素。
人們尋找理由將自己安放。生活設置陷阱讓彼此困頓。
如今這個時代,沒有人再能教會另一些人如何生活。
梁啟超先生曾談民國四害,一為乞丐,二為強盜,三位流氓,四為閑客。乞丐即是知識分子,所謂學者專家,出錢即可買之搖旗呐喊,有如街頭流鶯。強盜為當時之軍閥,各據山頭,強取豪奪。流氓即為政客,謊言成河。閑客則是散人,一為參佛悟道,手戴佛珠,言必稱老莊,二是順應時勢,整日牢騷滿腹,泥沙俱下,且令人萎靡不振。
這與如今的棋局有何區別?同誌們,我們離真正的絕望起碼還有三又二分之一裏。小樣,說你那。且放馬過來,有種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