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子的姑是一個興趣頗為廣泛的女人,想當初她在年輕的時候涉獵頗多,也跑過很多的地方,最後來到這樣的一個偏遠的鄉下,她把它歸於命運,誰能抵得過命運的按排,那她可真是要把他給供起來了,她是真的這樣子想的,當走過了大半的人生路程的時候,她的想法不可謂不對,於是現在她對很多的事情不再有興趣,整天的呆在房裏,也許是因為小李子的意外死亡令她對人生有了一種別樣的看法,誰知道呢,村子裏的人隻知道她現在不再象以前那樣了,她不再穿著一些村子上的人見也沒見過的衣裳,然後象一個皇後一樣地走來走去。現在她是整日裏呆在房裏,也不梳頭也不洗衣,偶爾出來一次也是穿得象個普通得不得了的與鄉下女人沒有二致的衣裳,甚至還不如。漸漸的,她在鄉下也不那麼受重視了,人們漸漸地忽略她了。
小李子父母離異,是她一手把小李子帶大的,小李子的死亡令她痛心不已,是什麼原因呢?或者她應當去追究一下,可是愈來愈久的居家生活令她已經完全成了一個安於現狀的人了,她長久地呆在房裏想這是怎麼回事呢?可是這樣子想來想去又有什麼結果呢,她相當的不安,因為不安或者希望去抵禦這種不安,於是她更久地呆在房裏了,誰又能說得清她的心理,大概村上沒有幾個人了。
小李子究竟是怎麼死的,她沒有忘記她去醫院看他的時候,他躺在那裏,那麼無辜與無助,完全不是平時調皮的樣子了,他想對她說什麼,可是他說不上什麼,因為痛苦,他隻有咧歪嘴,她把他解讀為他想笑,於是她安慰他:好好地躺著,一會兒就沒事了。他信了,放鬆地閉上了他的眼睛,不再說話,她沒有想這一閉就是永遠地閉上了,她好後愧。
誰會對一個小孩子存有那麼大的恨意?為什麼她一口咬定是人幹的,而非村子裏的人說是失足掉下的呢?她想每一個在醫院裏看到小李子的人都會這樣說的,他一臉的無辜,一臉的委屈,小李子調皮是調皮,也許是因為她可憐他自小沒有父母疼愛的原因,加倍地疼他,總是順著他的心意滿足他的要求,於是養成了任性的習慣,任性地對待自己,對待別人,也許是如此遭遇到一些人嫉恨。或者他無意中接觸了人的一些隱秘的事,令人痛恨,於是在一個適當的時機把他適當地殺了。
人不都是活在秘密中嗎?有誰不願意把秘密保存到底呢?有誰願意秘密被憑空揭露呢?
她想到了小李子平時的話語,他老氣橫丘地在飯桌上說:“我知道一些人的秘密。”也許當時她應當問他,可是她真的沒有把這句話當一回事,不懂事的孩子不總是在說,我知道誰誰的秘密,可是真的問起來,無非是誰誰與誰誰好了,對象仍然是那些個不懂事的孩子。這是她的失策,在小李子離開她後,她無數次痛愧不已,她知道他想告訴她的,隻要她問一句,這是唯一可以揭示小李子死亡的真實的原因,在過去的一些日子裏,因為自責或者別的一些原因,她痛苦得堅持不住了,她想追索小李子而去,然而她還是想她要走也是要走得痛痛快快,她要搞清楚小李子的死亡後再走,她終於想出了一個梗概,然後著手去調查一些事情,一年過去了,是的,她想她有點眉目了。
一個平常得再平常不過的下午,她在房間裏接待了楊柳警官,她對他說了她的疑問,楊柳警官神色凝重地坐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