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就見曾少校牽著他的三個狗滿街裏走,“怎麼回事?”“去街喝茶!”他倒是回答得挺幹脆,“可是不會咬人,”“你不理它它怎麼會咬你,”曾少校昂著頭走了。曾少校牽著他的三條狗去街喝茶,膽是越來越大啊!當消息傳到正準備出門的吳治安的耳朵裏的時候,他想這東西,這東西!他是相當的惱火。
曾少校與三條狗到了街上,如同遊行的隊伍到了,是人山人海,大家圍聚在三條狗的身邊,又想近,又不敢近,哄笑著,其中的兩條狗無所謂理也不理他們,但是其中的一條狗卻也不服,對著人群狂叫,曾少校指指一個衣衫破爛的,那條狗象突然明白過來一樣,叫著對那個衣衫破爛者直衝過去,那個人逃也來不及,還掉落了一隻拖鞋,大家愈發笑得起勁。
王警官與楊柳警官一行也到了街上,剛準備進旁邊的一家小店裏,扭頭看到如此熱鬧的場麵,楊小姐還跑過去看那三條大狗,等她跑回來的時候倒開心地說:“好大的三隻狗!”王警官本想著要去喝斥一下的,怎麼亂逛!可是看到楊小姐開心的樣子,他也開心起來,說:“他的狗是純種狗呢!”這裏吳治安擠過了人群,來到了曾少校的身邊,拍拍他的肩對他說:“今天怎麼有閑心放出來!”曾少校沒有理他,他再拍拍他的肩,“牽回去吧!”“馬上回去的!”曾少校沒好氣地答。
王警官他們倒是從容地坐在茶坊裏,聊得很開心。王警官耐心地指導著楊小姐吃砂鍋粥,這樣子用匙子倒一下,倒胡椒粉,再倒一下,把那層鍋巴也倒上來,“沒有辣椒醬?”“這裏隻倒胡椒粉,不放辣椒醬,”王警官再給她倒胡椒粉,“再倒一下,”看著她放在嘴裏的匙子,他問:“是不是比辣椒醬的味道要好?”“嗯,”楊小姐笑了。楊柳警官在邊上為什麼事縐起了眉頭。
這裏熊欣到小李子姑那裏,小李子的姑正摘了些水瓜在切成水瓜片,旁邊擺著篾簍,“你不洗就曬了?”“擦一下就可以了,”小李子的姑答。
空氣變得有點僵硬,“這種水瓜沒有公水瓜嗎?”熊欣問小李子的姑,小李子的姑說:“你要區分公水瓜幹嘛?”“那他們怎樣生出一個個小水瓜,我隻是好奇呢!”小李子的姑覺得她說的話有點不象,就不再吭氣,自顧自的在切水瓜片。熊欣隻好一個人從裏屋的水壺裏倒出一杯水邊走邊喝,走到門檻處,她好象被門檻拌住那樣竟跌坐在地上,水杯裏的水也灑了一地,小李子的姑本能地站起來要去扶她,她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羞紅著臉埋怨說:“地上有水呢,害我拌倒,”怎麼可能有水呢?小李子的姑對自己的門檻邊有水或沒水會一點也不知曉嗎?但是她說這個假話又有什麼必要呢?有什麼好處可得呢?女人究竟該怎樣的來顯示自己?小李子的姑突然發現其實女人比男人更愛顯示自己,她該怎樣顯示自己以顯得自己的重要,漂亮是一方麵,強勢是一方麵,有學問是一方麵,有些時候軟弱也是一方麵,顯示自己弱的一方麵,來吸引人的關注與同情,那麼說明她的內心深處一直是缺乏安全感的,也說明在她成長的經曆中是缺乏應有的愛的。困繞了她那麼久的疑惑——那天中餐熊欣突然的假裝倒地發瘋的事情——在這一瞬間象有神靈啟示一樣她一下子明白了,然而慚愧的是她不明白自己那天隨後也倒地了,她想她被暗示了,說得通俗一點她被嚇著了。她想從今以後她不再會被暗示,然後昏厥在地上了吧,因為她的心靈強大了。
她去屋裏拿了拖把來拖地,不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