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欣躺在床上,看著日影從窗欞邊一點又一點地移著腳步,她想日子過得真的是快啊,一轉眼五個年頭過去了,她還記得剛剛下來的時候,那時候她頗感安慰地想:從此安定下來了吧,與一個半大的老頭,從此在這個僻靜的鄉村安定下來了,她想過,他如果死了,而她還活著,這大有可能,那麼她在這裏繼續生活下去也未償不可,挾他的餘威,還有他的公司,他同意過十年後立一個遺囑,在他死後,他的一切由她繼承,當然她知道他正在償試公司股份製改造,讓每一個員工都持有股份,到時候她繼承的股份並不能決定公司的存活,她想他終究是精明的商人,但是他讓她繼承的不動產也足以令她活得好。
曾經那緊繃的弦在日光下一點一點地鬆散了,她的瞳仁在強烈的日光下也漸漸地迷糊,她越來越看不清別人的臉了,有時僅靠著一點衣飾、一個發式來分辨人,“啊,你是某某嫂,”通常人們對她發出善意的微笑,誰叫她是楊平老弟的女人呢?他們的兒子與女兒都在楊平老弟的公司裏幹工,楊平老弟決定著他們的生死存亡,村裏的人對她笑得很甜,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是小輩還是長者,無一不是對她笑到見牙,而那些個老者也是如此地待她的時候,她還是有一絲的不好意思,但是很快這種不好意思消散在空氣中,她心安理得地接受著。她終於想清了那叫石蓮的女人如此恨她的原因,因為這原本是她的,理應她來享受的,可是卻被她享受了,所以她恨了她。
那個夜晚,楊平第一次對她說了那個想掐死她的叫石蓮的女人的故事,他的本意是要她理解那個發瘋的女人,並且以他角度來解釋這一件事。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因為我不想你有什麼顧忌,鄉裏鄉親的。”
她微笑了。她想她的生活真是充滿了戲劇性啊!真是逃也逃不掉,從她出生到她艱難的成長,每一步都充滿了無窮無盡的故事,她止不住地笑出聲來,楊平看一眼她,也許以為她的精神受了刺激,對她說:“好好躺兩天吧。”
這裏小李子的姑對楊柳警官說:“熊欣其實也可憐,”“你現在才發現?”“那你早就發現了?”楊柳警官說:“其實我們每一個人都可憐。”小李子的姑停下了手上正在歸類的書,一本有著淡淡雲彩的封麵,她緩緩地走過另一頭抽出其中的一本給它插進去,又把抽出來的那本塞到下麵的一格裏。“啊,你說得很正確,隻是我們需要重新歸類而已,”楊柳警官吃驚地望向她,一個好心情的女人,好象在問她有什麼高興的事情?她拍拍手,對楊柳警官說:“我差點忘了,我還有一樣手藝沒展示過呢?”“什麼手藝?”“你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