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支配者這樣做時,他藏著一個假定的條件—你必須聽我的,否則他們不僅會收回自己無微不至的照顧,而且還會施出霹靂手段,以懲罰不聽話的戀人或家人。
莎莎的例子可以經典地說明這一點。莎莎26歲,戀人比她大很多,而且極其能幹,是那種大權在握的人,同時又極細心。
和她在一起時,他不僅在經濟上滿足她一切需要,也在生活上包辦了一切。譬如,做飯、掃地等家務全是他做,而且做得極其出色。和他相比,她簡直是方方麵麵都很弱智。
不過,似乎是,她越弱智,他越愛她,而他也說過,他就是喜歡她傻傻的樣子,那時他覺得她最可愛。
去年,有一次,他們產生比較大的矛盾,莎莎第一次這麼生氣,不打招呼便離開了他,失蹤了幾個小時。她希望男友繼續發揮“我可以為你做一切”的風格,很緊張地去找她。沒想到,他沒任何動靜,甚至連一個短信都沒發給她。
最後,她慌了,自己又溜了回來。他看見她回來後,第一句話就是:我們不合適,分手吧。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完全震驚了,趕緊央求他,希望他能原諒她的壞脾氣。央求了很久後,他終於答應原諒她,但警告說,這樣的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
不久,他們再次發生矛盾,她再次玩了一下失蹤的遊戲。這一次,他沒有給莎莎任何機會,斬釘截鐵地和她分手了。
許多經典的芭比娃娃形象都仿佛是沒有任何獨立意誌的美女,這是支配欲強烈的男人的完美控製對象。
分手隻是他的懲罰手段
對於這個故事,估計很多人會認為,這個男人真男人,雖然太狠了一些。
不過,我聽了太多類似的故事,我料到,莎莎和他的故事不會就這樣結束。
果真,“分手”半年以後,他又回來找莎莎,她仍然愛著他,兩人立即又走到了一起。
重新在一起後,對於分手的事情,這個男人沒有說過一句話。莎莎也不敢提,怕再次惹怒他,但她很想問他:你那麼狠心離開我,為什麼又一聲不吭地回來了,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如果莎莎深切地懂得支配者的內心邏輯,她就可以輕鬆地明白一切。
作為一個極端的支配者,這個男人把“我對你好”“你必須聽我的”和“否則我會懲罰你”這三點都發揮到了極致。
當莎莎表現得“我徹底不行”時,他最愛她,對她的好簡直無可挑剔。
然而,這種好,是要莎莎以“必須聽我的”作為交換條件的。莎莎那兩次失蹤的小小把戲,挑戰了他的支配欲望。在別的男人看來,也許會覺得,莎莎這兩次小小的失蹤算什麼,不僅不會生氣,反而可能會對她更好。
但是,這個男人的支配欲望太強了,這兩次事件中,莎莎表達出來的對抗嚴重刺激了他的支配欲望。
為了捍衛他的支配欲望,他接下來便實施了戀人間最極端的懲罰—我和你分手。
不過,這隻是他懲罰的手段而已,他並不是真正想得到這個結果。所以,熬了半年後,他又來找莎莎。
顯然,和莎莎在一起,才是他最核心的願望,隻是,他希望在達成這個願望的同時,莎莎還能滿足他的支配欲望。如果兩個願望發生了衝突,他便會采取一些手段來保護自己。
如果莎莎明白這一點,她就可以在他回來時,堅定地拋出自己心中那幾個問題:你為什麼離開我,你為什麼又一聲不吭地回來了,請你解釋……
這時,飽嚐了分離之苦的他,就可能會開始適當地反省自己,並多少會改變自己,放棄自己的一些支配欲望。
莎莎和男友是一個極端的支配者與嚴重的依賴者的故事。他們都有自己的問題,但他們的問題又可以相互匹配,所以可以相處得很不錯。
然而,他們的故事也說明,一個支配者與一個依賴者不可能永遠相得益彰。當支配者感到厭倦了,或依賴者想走向獨立了,他們的關係就會受到極大挑戰。
相比這種極端的故事,生活中更常見的是一般的支配者與一般的依賴者的分分合合,但這種如同溫水煮青蛙的看似不激烈的支配關係也常導致更可怕的結果。
徹底被控製=被“洗腦”
於小姐是一名白領,畢業以後,她一直在一家效益中等的私營公司工作,而她的丈夫曾先生則是一名公務員。年前,曾先生堅決要和於小姐離婚,理由是他認為她心中已經沒有他了,既然不愛了,就不必非得在一起了。於小姐不願意離婚,說她願意做很多努力來改善他們的關係。但是,曾先生說,他已經很累了,不想再做任何努力了。
和於小姐聊了很久後,我發現,他們的8年婚姻分兩個階段:前5年,是於小姐覺得很痛苦,但曾先生比較滿意;後3年,是於小姐覺得不錯,但曾先生非常不滿。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
於小姐回憶說,前5年,他們家是男人當家,丈夫要她把所有的收入都交給他來管,她需要什麼,和他商量即可。她丈夫認為,既然是一家人了,錢就應該放到一起,怎樣花由兩個人商量著來。
於小姐認為,丈夫這樣說應該是認真的,因為他是一個很顧家的人,計劃性很強,而且從不亂花錢。大多數情況下,他們的意見也能達成一致,但他也沒少讓她尷尬。譬如,單位安排他們旅行,他如果不給錢,她就沒法去;朋友們一起聚會,如果他不給錢,她就沒法參加;有時想買一些高檔服裝和化妝品,他會覺得奢侈而不讚同,這會讓她傷心。
並且,曾先生很不願妻子和其他人交往,他既阻止妻子與異性朋友、同事來往,也常阻止妻子與同性的朋友、同事來往,甚至不願意她和自己的親人來往。“我感覺,他好像希望我斬斷一切人際關係,最終我的世界裏隻有他一個人。”於小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