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能永生不死,就算是我也不能例外。”
畫月狐平靜的站在房門口,平靜的看著房中的其他人。
片刻之中一片死寂,似乎每個人都不知道如何開口。任遠鴻站在那裏心緒萬千不知道該從哪裏說去,最後終究隻憋出了一句話:“您…能救得了她麼?”
畫月狐看了看表情攙雜著內疚、悔恨、自責、憤怒的任遠鴻,然後又看了看已經麵如金紙僅存一息的雲惜菡,表情依舊沒有半分起伏,先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
袁淺客與他似乎關係要多少近上一些,也不顧身份有別向前一步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是救得了?還是救不了?”
畫月狐照舊是先點了點頭後再搖了搖頭,然後淡淡的說道:“她無法可醫了,隻是要救她的性命卻也並非我一己之力能夠辦得到的。”
另外幾人心中都咯噔一響。
對於李燕等新手人物來說自然不表,對任遠鴻來說,眼前的男子明明並不大他幾歲,但卻是自己自從加入這個組織以來一直視若神明一般的人物。此時此刻就連這個男人都告訴他們不是他一己之力能夠辦得到,幾乎就是宣判了這個因自己的大意而此刻命懸一線的女子的死刑,想到這裏任遠鴻悔恨到極點,雙手死死的攥成拳頭。
畫月狐看到這裏,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眼神飄忽一閃,然後略微沉思了一下之後才說:“我並沒有說她的性命我一定救不了,隻是我要問你一個問題。”
任遠鴻聽到這句話仿佛是在絕望之中看到了一線最明亮的希望之光,立刻點頭答應。、
“她現在的狀況是因為過分耗費了自身的生命力來維持七星誅邪陣所導致的,所以要救她就要用同樣的東西來補救使她能夠活下來。從你先前一刻的心緒波動之中,我多少知道了一些,所以我現在隻想問你一句…倘若我告訴你,要救活她的性命需要用你的生命力來作為交換補充給她,而這樣做就等於說是讓你一命換她一命,你願意麼?”
在場的每個人都大吃一驚,任遠鴻一貫來都被稱作是守夜人之中近百年中最厲害的天才,而畫月狐此言一出幾乎就是在逼任遠鴻抉擇究竟是任由因他如此的雲惜菡去死,還是選擇用自己的性命做交換來救活雲惜菡。
“大首領…!您這樣未免也太為難這個孩子了…”欽先生盡管也受驚不小,但畢竟資曆擺在那裏,很快就恢複了過來開口進言。
“大首領!我們其他人再多做些努力未必不能保住這個孩子的性命…何必…”玉娘也隨即應口向畫月狐輕聲勸道。
“你的意思…難道是非要他們倆之間死一個麼?如果非要這樣就讓我來——”袁淺客激動的話頭被畫月狐伸起的一隻手打斷了。
“回答我…你究竟會怎麼選?你…會承擔這個你造成的錯誤麼?”
任遠鴻的頭從畫月狐說出那句話開始就一直低垂著沒有說話,此刻的他不知是心中有多少心念糾葛轉過,在畫月狐又問一次之後,任遠鴻抬起了頭,幾乎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犯的錯,我願意承擔,無論後果如何。”
畫月狐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這就足夠了……”
雲惜菡仿佛是在經曆著一場亙長而又迷幻多變的夢境,在這夢境之中她看到了自己家,也看到了雙親和家裏的老人們,一幕幕從小到大的酸甜苦辣事紛紛從眼前如走馬燈一般的挨個行過飄遠,而最後的她仿佛是置身在一個絕不可能出現在現實之中的美麗花園之中。在這花園的中心有一個亭子,而她在亭子裏看到的卻是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子穿著一身似乎和畫月狐他們那些高層的領袖們所穿的奇怪長袍類似的衣服,正在對著亭心的一麵鏡子慢慢的梳理著頭發。
“我們該走了。”
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這男子的聲音似乎非常熟悉,但雲惜菡此時卻又偏偏一點也想不起來,想要回頭去看時,整個人似乎都被石化了一樣不僅頭轉不回去,連身體也絲毫動彈不了。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眼前的這個自己卻看向自己的背後很是溫柔卻又帶著一些羞澀的笑了笑,然後伸出一隻手向自己的背後,而從自己的背後也伸出一隻非常秀氣的手來握住了那個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