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錢,開著出租車,正往家裏返,楊娟娟突然一個電話打過來了。
我一接聽,她叫了一聲“張浩”,然後哇哇大哭起來。
這下子把我搞懵了,“娟娟,什麼情況?是誰欺負你了嗎?”
她嗚嗚的哭了好一會兒,才給我說:“張浩,我在醫院裏……在醫院裏……”
我心裏一沉,“你在醫院?怎麼了?別激動,慢慢說。”
“你過來再說啊,我現在慌死了,在中心醫院搶救室外麵等你。”
說完,她還掛電話了。
我一頭霧水,也先不回家了。反正在外麵鎖了門了,林曉明和張秋雲是逃不掉的。
馬上啟車前往果州市中心醫院一趟。
等我趕到那裏的時候,楊娟娟在搶救室外麵已經哭成個淚人兒了。
看她的樣子,身上的裙子都髒透了,化著鬼妝的臉也是又髒又花,頭發淩亂不堪,真是讓我心裏有種莫名的疼憐。
她看到我去了,直接撲在我的懷裏,傷心欲絕的樣子,“張浩,出事了,如家出事了……已經死了一個了,天啊……死了一個了……”
我更是心頭震驚,這他媽什麼情況啊?
如家不是還沒有正式營業嗎?楊娟娟這些天都跟著福叔在跑裝修什麼的呢!
我趕緊沉道:“楊娟娟,別哭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哭就能解決問題嗎?你他媽是幹大事的人,流淚有意思?有啥雞波事情不能我們一起扛的?來,給我認真的說!”
說完,我拉著她,在搶救室外麵的椅子上坐了下來,掏出煙來點上。
她這倒是消停了,眼睛都哭腫了,抹著淚,在我身邊坐了下來,“張浩,能給我一支煙嗎?”
“給你個頭!”我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的,在這地方抽什麼煙?不說事,不抽煙!”
她有些委屈的樣子,但還是靠在我身上,一五一十的給我講起來。
原來福叔的裝修速度很快,說能趕在我們下周開業的。
今天上午,福叔親自和手底下的一個工人在刷二樓後麵的外牆漆,隻剩下兩麵牆沒幹完了。
二樓後麵是條小巷子,兩個人幹著幹著,突然有人在下麵用什麼東西拉了一下腳手架。
兩個人失聲大叫,就從腳手架上摔了下來。
當時楊娟娟在二樓上親自安裝著客房衛生間的燈,她也真是為了事業很拚的,很多事情也親自動手。
她聽到後麵有摩托車的聲音和摔倒的巨大響聲,畢竟有什麼灰漿桶之類的也從上麵砸下去了。
楊娟娟馬上丟了工具,從客房的衛生間裏衝出來,拉開窗戶探頭看了看。
摩托車早沒影兒了,而福叔和工人胡強暈倒在地。
福叔還好一點,掉在下麵的一包打開的灰漿材料上,暈了過去。
而胡強就慘了,一頭撞在底下灰漿攪拌錘上,腦袋都磕破了,血流如注。
楊娟娟嚇哭了,趕緊撥打120過來。
120出車還算是及時,畢竟中心醫院離那邊也就兩條大街的事。
然而,送往醫院來的路上,胡強就咽氣了,這時屍體已經送往太平間了。
而福叔呢,還在搶救之中。
福叔被送進搶救室的時候,楊娟娟第一時間就想著給我電話,於是,我這不就火急急的趕過來了嗎?
得知這情況,我特麼心裏沉了又沉,暗暗想到了什麼。
楊娟娟靠在我的身上,摟著我的脖子,無力的搖晃著,“張浩,這下子可怎麼辦啊?死了人是要賠錢的,我們哪有那麼多的錢賠啊?福叔還生死不明,聽醫生說問題可能會很嚴重,因為沒有外傷,又昏迷不醒,很可能顱內出血,危及生命的。”
我心頭也是惱火,倍感沉重,畢竟那時候死了人,也是沒個十來萬少不了的,而且還是家屬理解的情況下。而福叔是陳政才他爹啊,幫我們裝修本來就沒打算賺我們的錢,可這下子……
我不禁摟著她的小肩膀,冷道:“這他媽是有人在給我們故意搞事情!你報警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