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大駭,慌亂叫道:“連城……”
項少卿阻止她靠近,笑道:“放心,他死不了。”
“項少卿,你,你……”她恨恨地瞪著這個魔鬼般殘酷無情的男人,那眼光如冰刃,似是要將他剝皮拆骨。如果說之前因為他不知情她對他還留有一分餘地,那麼今日這刻意而為的殘忍,她對他連最後一份同情也不剩。
朝夕看著昏迷之中傅連城,心痛難當,她張口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冷靜,咬牙問道:“如果……不想呢?”她的神色,項少卿看在眼裏。
既然痛,那就一起痛吧。
“如果不想,我便隻能選擇報仇,生不如死的滋味,他要和我一起品嚐。”
朝夕眸光遽利,冷笑道:“你用他來威脅我?嗬,你認為我是那麼容易受威脅的人?”就算她答應,傅連城也不會答應。
他這樣驕傲的人,豈容她一個女人用終生幸福來換取他芶且偷生?那此仇恨,是項少卿說一筆勾銷就能勾銷得了的麼?傅連城為她已經折辱了自己的尊嚴,她不會再往上踏上一肌
項少卿眉頭一皺,不受威脅麼?他想要一個放棄仇恨走向光明的機會她不肯給?他揚唇,再次看了眼那離他喉嚨處隻有五寸距離的利劍,笑得淒涼卻又殘酷,揚起手中的倒刺利鉤豪不猶豫地猛紮下去。
這大殿周圍明衛暗衛無數,若想硬救,以她和項涼根本毫無勝算,更何況傅連城此時是這般狀況,項少卿這一刺,也許他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所以當項少卿揚起利鉤的到那,她想也不想,棄劍飛身疾掠過去,纖手一張,準確無誤地緊緊抓住桂滿倒刺的鉤子,以阻止其深入。
十指連心,劇痛直入肺腑,那些尖利的倒刺狠狠紮入她的手指和掌心,鮮紅的血於指縫間肆溢而出,滴落在地上,順著灰黑的地麵蜿蜒流淌著,漫到項少卿的腳邊。
項少卿心間巨震,瞳孔一陣收縮:“玥兒,你……”
朝夕微揚下巴,一臉的決絕,她的手握得愈發的緊了。她知道今日想救走傅連城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要保住他的命,不論用何種方法,地都在所不惜。
項少卿看著地倔強冷漠的眼,他滿心悲涼。她寧願用傷害自己的方式來救他,也不願留在他身邊做一國之後,這天底下,有多少女子想要那個位置,可她卻棄之如敝屐。
他慘笑著,緩緩鬆開手。
朝夕張開五指,那利鉤卻仿佛定在了她的手上,密集的倒刺桂滿了她的皮肉,整隻手都是刺目驚心的鮮紅。她麵色蒼白,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情緒,用絕對冷漠的眼神看著自已的手,仿佛那不是她的。
項涼驚得回神,他一直知道將軍是個冷酷無情的人,卻沒想到他對自己愛的女人也可以這樣無情,他大步上前,輕輕撥那利鉤倒刺,第一次感覺自己的手控製不住顫抖。
朝夕擋開他,自已伸手,捏住鉤子的手柄,沒半分猶豫,一個用力撥出,看也不看,便朝著門口砸去。還掛著血肉的利鉤撞上堅實的大門,彈回翻滾在地,發出叮叮的幾聲尖利刺耳的巨響,回蕩在這間空闊暗黑的大殿,讓人的心跟著不住的顫抖。
她連眉頭都沒皺上一下。痛嗎?當然痛!但是比起那一場哥恥大辱,比起傅連城此刻所承受的,她這點痛,真的不算什麼!
人,隻有學著對自己狠了,才能對別人更狠。
項少卿怔怔地望著她,他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女子變了,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淡然到對一切都無所謂的玥兒。也好,至少現在他擁有了她的一種感情,恨,總比在她心裏什麼都不是要來的好!
他不知道,他的光明曾經就在眼前,隻一念之隔,但是他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他看不到自己的前路,所以,光明和幸福,就那樣與他擦肩而過他卻毫不知情。
他一把撕裂自己的衣擺,不容拒絕地抬起她的手,三兩下幹脆利落的裹住她的傷口,心已經麻木了。
“如果不想他死,就跟我回府。”他拉住他的另一隻手,不容她抗拒。
朝夕隻回頭看了一眼,她在心裏說:連城,等我!我很快會來救你出去。
回到將軍府已是後半夜,項少卿把她仍在門口甩袖走了,他怕自己控製不住,他不知道要怎麼才能留住這個女人,要怎麼才能救得了自已的心口這一夜,風很大,空氣很涼,他仰著頭,在漫天飛揚飄零的落咋中走得很快,胸腔窒悶難言,連呼吸都帶著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