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弎。結果(1 / 2)

鳳姝鳶與浙太後一同準備赴京的事宜,自從離開長安,浙太後真真正正地離開了朝堂政事,不論是長安還是浙國,國政內宮,絲毫不過問。

皇太後在長信殿接見她,對她微笑,仔細打量她的每一分變化:“浙太後,好久不見。”

浙太後對她行禮,道:“妾叩見太後,望太後長樂未央。”

皇太後賜她坐,又喚人來賜了茶,方道:“浙王與王妃近來可好?”

浙太後恭謹回答:“應是好的。”

皇太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微笑:“應是?”

浙太後道:“妾在太寧宮,不問外事的。”

皇太後拖長了音調,慢慢“嗯”了一聲:“好。”

浙太後道:“太後近來可還安泰?”

皇太後點了點頭,微笑回答:“平安康泰。”

浙太後道:“娘娘年事已老,隻管頤養天年即可,陛下與皇後是明君賢後,可以令娘娘放心。”

皇太後道:“你看的通透,的確是這樣。”

浙太後又道:“王妃已經去拜見皇後了。”

正值初秋,暑氣未消,鳳姝鳶穿了件立領披風,又補了厚粉來遮擋脖頸上被商墨凜弄出青紫傷痕,桓宓奇怪地打量了她一眼,隨口問道:“王妃穿的這樣厚,不熱嗎?”

鳳姝鳶道:“多謝娘娘關心,不熱。”

桓宓“嗯”了一聲,又道:“聽聞坤城君近來與浙王府聯係密切,莫非是問候浙太後的?”

鳳姝鳶頓了頓,道:“或許是,妾不知。”

“哦,”桓宓有些失望,又問:“浙太後可還安泰?”

鳳姝鳶眼睛盯著桓宓的裙角,語氣淡漠:“托陛下與娘娘洪福,安泰的很。”

桓宓頓了一會,又問了一遍:“坤城君與浙王府書信往來很頻繁,所謂何事?”

鳳姝鳶沒有回答,反而道:“娘娘知道了什麼?”

“的確是知道了一些事情,”桓宓微笑道:“所以來找王妃求證一番。”

鳳姝鳶道:“浙王已經告訴陛下了,娘娘前來試探我,想必是陛下並沒有告訴娘娘。”

桓宓一怔。

鳳姝鳶輕輕彎了一下唇角,做了個笑的模樣:“嚐聞陛下與娘娘鶼鰈情深。”

桓宓默了默,笑道:“王妃想說什麼呢?”

鳳姝鳶抬了抬眼睛,疑惑又無辜地看著她:“妾隻是羨慕陛下與娘娘罷了。”

桓宓聽出了她語氣中若有若無地怨氣,不由問道:“浙王待你不好?”

鳳姝鳶又垂下了眼睛,聲音平平:“殿下待妾很好,是妾沒有讓殿下如意罷了。”

浙王想要她對他毫無保留,毫無保留的信任,毫無保留地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她這樣想著,又重複了一遍:“殿下待妾極好。”

從開國大帝定下了鳳氏不可言政的規矩之後,商鳳兩族的男男女女便開始愈行愈遠。商詔辰用長秋宮證明他深愛秋辰皇後,可他心裏依然如防賊一樣防著這個女人的母族。而秋辰皇後也未必不知道他這個決定的用意,卻依然默認了這個規矩,為後世的鳳氏子孫換來僅次於皇族之下的尊貴地位。

就像一樁交易,公平合理,雙方都有得有失。

而現在商墨凜卻來要求她的毫無保留。

鳳姝鳶沉默了一會,見桓宓沒有再開口的意思,便起身拜道:“娘娘若無吩咐,妾就先告退,前去拜見皇太後了。”

“王妃請留步,”桓宓叫住她,又遣退了殿上服侍的所有婢女,對鳳姝鳶道:“姝鳶小姐。”

鳳姝鳶渾身都緊繃了起來,警惕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姝鳶小姐想要這個後位,是麼?”

鳳姝鳶沒有說話。

桓宓微笑起來,站起身,從金階上走了下來,做手勢示意她放鬆:“你不必緊張,也不必以麵對皇後的心態麵對我,我隻是想與你聊聊罷了。”

鳳姝鳶道:“娘娘說什麼,妾不懂。”

桓宓道:“自從進入這個後宮,這句話我聽了不下百遍,這是不是你們鳳氏用來拒絕回答的托詞?每當有不願回答的問題,便推說不懂,全兩方一個麵子。”

鳳姝鳶道:“妾不懂。”

桓宓有些無奈,這個女人心中戒心之厚重,她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見到過,哪怕是野心勃勃的鳳姮兮,都沒有她這樣的微小謹慎。

“姝鳶,”她口吻輕柔地喚著她的名字:“你不必緊張,我問你這些,也並無惡意,我隻是想知道鳳氏女人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而已。”

鳳姝鳶這才抬起眼睛,對上了她的目光:“娘娘若不想要這後位,大可以讓出來。”

雖然語氣不善,卻終究願意回答她的問題。桓宓絲毫不以為忤,反而打趣道:“倘若陛下不再是皇帝,我自然會將這個後位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