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 / 3)

“你以為你真的不一樣嗎?”他說, “聯邦的最年輕的執政官, 也和其他人不一樣?”

他鬆開了手, 指尖伸向衣襟, 一封考究的紙箋扔了出來, 掉在她腳下。

黑暗的房間中突然有了光。

她撿起地上的紙箋, 考究的紙張浮動凹凸不平的暗紋。

最上麵是一份詳細的評估報告和建議。

因為傅家男子的“隱疾”, 隻有最合適的匹配對象才能延續剩餘的可能,所以子嗣並不算豐盈,裏麵的報告是典型的傅氏方案, 甚至連何時受~精、服用多少的催子丸都有清晰的界定。信箋是由傅婪親自簽字的。

她的很多身體檢測結果都被標粗,加了問號,但縱然這樣, 最後的結果顯示他們的匹配度百分之百。

——屬於給傅家老爺子迫切想看的東西。

下麵是幾張記錄, 列明她所借閱所有書籍,查閱的重點, 關於日食部分都做了簡單標注, 打上了問號。

紙張下麵是一個浸透的筆記, 大約是筆尖在紙上停頓太久而又沒有書寫所致。

傅婪是知道了嗎?她被被當成試驗品還是異類?

她慢慢看著, 不多的信紙看了足足一刻鍾, 拽著紙的手開始微微顫抖, 過了一會兒,連肩膀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她想要說話,但是喉嚨中幹澀, 緩緩垂下手臂。淡淡看著陰影裏麵的馬珩。

這樣無助的模樣震動了對麵的馬珩, 他伸出手來,一手扶在她的肩膀上,殘留的肌膚溫度透過手指傳遞過來,他神色有了一絲動容。

“跟我走吧。”他說,“你早該知道,他隻是把你當成一個工具。”

他的手從肩膀向下伸過去,輕推著她,女人的肩膀又輕又軟。

唐格沒有動,深邃眼底還殘留著震驚和未曾消去的恐懼。

她轉頭看向自己準備的那一盒帶著討好的生日禮物,亂糟糟的腦子一片混亂。混亂中的情緒帶著他的情緒和神色。她覺得,至少他的表現顯示他還是在意她的,但這在意的是她的生育價值,還是她的身體?

她推開馬珩的手:“我不會和你一起走。”

馬珩從喉嚨逸出一聲淡淡的歎息。

“在越城發現你的時候,你一身狼狽,那時候,我以為你是逃匿的女奴,所以沒有多想將你送去滿玉坊,但是奇怪的是核查完整個越城,都沒有發現任何你出現的端倪。你不像是逃跑而來,更像是憑空出現的。”

“那之後漸漸發現你和其他女人不一樣,說不出哪裏不一樣,但隻要看著就知道你和她們不同,和我們好像也不同。”

“我會好好照顧你,而不是把你關在深宅裏麵;我雖然沒有這位大人有錢,但是在鄉野也有一套自己的宅子,那裏臨著一大~片湖泊,即使在寒冬,水也不會結冰,在岸邊建有水榭,坐在旁邊,魚都會遊過來,或者,無論你想去哪裏,我都可以陪著你……我們可以不要孩子。”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微微一怔。

時間微微靜止,唐格停下動作,整個人,連同她的眼睛都僵硬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年輕的臉上是鄭重的表情。

“我找了你很久。比我追過的最快的狐狸還要久。格格。”他說,微微低頭,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不。”唐格後退一步,“我不能和你一起走。”

“為什麼?在越城我們相處也很快樂,那時候我將你帶回來,抱著你到處求藥。我以為你快要死了,我向舊神發誓,隻要你活下來,我願意拿我所有的東西交換……後來,你醒過來了——你跟著我,倚靠著我,那樣的日子多麼溫暖。我們明明可以相處很愉快的。”他想起他將奄奄一息的她抱回來,她氣若遊絲,在他懷裏幾乎下一秒就會閉上眼睛。

“我很謝謝你。沒有你,我可能早就死了……但,我們生活在不同的世界,注定不會有結果的。”她搖著頭,“你走吧。”

唐格說,“我不喜歡你。也不會和你一起走。一旦你被發現,會很危險的。”善意的提醒聽在馬珩耳朵裏麵反而成了威脅。

“難道你就那麼想和他一起,就算很快死掉也沒關係?”他垂下眼瞼,嘴角緩緩揚起一絲笑,“還是你覺得你應該和執政官少帥大人一個世界?”

“不知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賞玉獵人做事,都是需要報酬的。”

屋子裏麵的氣氛緩緩變冷。

唐格開始感覺到不妙。

“報酬麼?”她伸手將耳朵上的寶石扯下來,“我現在隻有這個。”

“不,你有比這個更好的東西。”他一手猛然扣住她的腰~肢,將她就勢壓在窗台上,冰冷的寒風一瞬間將她後背凍僵。

他俯身吻下,並沒有任何技巧,隻是帶著肆意和粗~魯的動作,撬開她的牙關,長~驅~直~入,狂卷她口中每一處角落,唐格伸手,雙手被他輕易單手扣在身後。

“這是救命之恩的一點利息。”

門外響起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他卻沒有停,反而再此低頭,狠狠吻~向她的脖頸,牙齒如同野狼一般發泄的啃咬,唐格掙紮不過,隻能以牙還牙,一口咬在他的下巴處,馬珩吃痛,卻隻是悶~哼了一聲,另一隻手緩緩探向她的腰間,稍稍用力,裙擺便裂開了縫隙。

門把上響起扭動把手的聲音,咯噔一聲,門開了。

這就仿佛幀慢動作,昏暗的燈光下,門口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定,看著昏暗的房間裏,衣衫不整的男女。唐格的牙還咬在男人下顎處。斑斑的血跡侵染著她紅~潤的唇,有異樣的妖~豔。

傅婪慢慢走過去,而另外兩個人也都停下動作,緩緩凝視步步逼近的少帥大人。

“賞玉聯盟高手榜排名前十的高手,聽說你擅長用刀。”他從腰間緩緩拔~出佩刀。

“上一次讓你僥幸走的時候,我說過,不要試圖再染指她一根頭發。”

“是嗎?”馬珩滿不在乎的看著他,側頭在唐格頭發上吻了一口,“所以,少帥大人是預備和我按照男人間的方式決鬥嗎?”他眼底閃過一絲狡黠,微微揚頭看向身後聽見異動而來的崔答和珞忍。

傅婪揚手製止掏槍的崔答。

“所以,你也準備像一個男人一樣受死嗎?”他倒提長鋒,緩緩走到了馬珩前麵。

馬珩鬆開扣著唐格的手的瞬間,安保所用的長棍已然拔~出,直接一棍襲向傅婪麵部。

傅婪折身避開,一手扣住了唐格手腕,隻一瞬間將身上的鬥篷搭在她赤~裸的肩頭。

“我給過你一次機會。”他看向馬珩,“就算你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劍鋒陡然一起,屋子裏瞬間變成打鬥的修羅場,但兩個人都有意避開了唐格所在的地方。

刀鋒相撞,火光四濺。

馬珩的刀術以廝殺實戰為主,而傅婪的為名家教導,但彼此強悍的氣勢,崩裂的力度,很快便忽略了技巧上的些許靈敏,變成赤~裸的廝殺。

這架勢,分明要一方將另一方直接打倒為止。

“不去阻止,真的好嗎?”崔答早就看馬珩不順眼,眼睛飄過地上昏迷的小七,冷意更重。

珞忍冷靜的看著場上情景:“沒用的。你還不懂嗎?你上回見少帥親自下場是什麼時候?他們到分出勝負之後自然會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