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神鬼祟地嘀嘀咕咕了半天,又時不時地往他們身上指了幾下,見她們倆始終敲不定主意,手掌半掩在袖子裏的晉衡麵無表情地就丟了個小紙公在地上。
等看著地上那無臉小紙公躡手躡腳地跑到母串子的後麵拿手呼了呼她們的尾巴,一被呼尾巴就會開始從骨頭裏往外冒懶勁的母串們先是哎喲哎喲打了個特別長的打嗬欠,之後最終確定了一個主意的母串先是轉過身來又睡眼惺忪地拍拍手笑起來道,
“好好好,看來是個聰明的小奴,那接下來這件事交給你們倆我們也就可以盡管放心了,你和你醜鬼表哥待會兒各去兩邊偏殿把這兩身喜服送給新娘新娘,蛟龍這件是祟君的,就這個不會說話的醜鬼去送吧,雉雞這件是那人間女子的,就交給小玉你去送吧……喜堂那邊已經快準備的差不多了,等賓客們進來就可以正式開始了,你們倆可千萬不許偷懶,務必要快去快回,不然眉相公發起火來可就要活扒了你們的皮了嗬嗬……”
陰險的母串把剛剛右眉郎嚇唬自己的話原封不動地都送給了玉支璣和晉衡,見這兩個傻頭傻腦的鄉下小子顯得畏畏縮縮地點點頭,順手將這兩件臨時趕製的大紅喜服塞給他們的母串也大聲催促著就把他們兩個給分開了。
而被驅趕著臨要往另一邊的偏殿走時,手上捧著件新娘禮服的玉支璣還是忍不住表情不安地回過頭看了眼不遠處的晉衡。
等看見因為那墨團而麵容醜陋猙獰,站在背光處也醜得有點紮眼的晉衡表情鎮定地衝自己搖搖頭示意無事,明白他是什麼意思的玉支璣這才勉強鬆了口氣,又臉色難看就趕緊往囚禁著小氏的房間去了。
……
和玉支璣分開後當然就手捧著那件蛟龍服繼續往前走了,一身祟奴打扮的晉衡一路快速穿過點著白燈籠的長廊來到據說關押著那祟君的偏殿門口才堪堪停下,又在和門口那兩隻老鼠串子簡單說明自己的來意才得以進入裏頭。
這個過程中長的醜也不說話的晉衡當然沒有引起任何過路邪祟的懷疑,事實上他如今這個詭異又難看的長相也確實看上去和一個祟界最普通不過的邪祟無異了。
隻是在真正進去找到某位據說被禁錮著根本無法離開的祟君前,晉衡無意中卻是留心到了今晚夜空中的月亮好像有些不一樣。
而硬要說哪裏不一樣的話,或許就是那紅月四周圍的光芒似乎太過刺目了些,那一絲一縷纏繞在夜空中的異常紅光簡直都和被潑濺到月亮的人血差不多了。
“你這臭小子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點進去!祟君還在裏麵等著呢!!”
看門的老鼠串子那不耐煩的催促聲讓原本還不由自主在盯著夜空看的晉衡跟著回過神來,接著他先是冷著臉抿了抿唇又趕緊邁過大門的門檻,隨後才在格外空曠冷清的寢殿中將自己手上捧著的那身大紅喜服輕輕放在了繡床邊的小桌上。
然而走進來之後才意識到這個臨時管押人的牢籠比自己想象的要來的安靜,獨自一個人身處於偌大的房間中的晉衡一方麵有些疑惑於為什麼被抓著的某人聽到人進來的動靜都不發出一絲聲音,一方麵卻是在往房間各處找人的同時下意識地就往那張放下兩邊床簾的煙青色紗帳多看了兩眼。
而皺著眉仔細確認了一下裏頭的確有不太真切的呼吸聲傳來,一瞬間其實也沒有想太多,純粹隻是想快點找到人就趕緊離開的晉衡就這麼放緩腳步走上前,又一抬手撩開了擋住視線的青色軟紗。
可等他略顯疑惑的視線一落到那光線影影綽綽的青色紗帳中,映入晉衡眼底的就隻有那完全化了形的青鱗蛇尾和一個側躺著背對自己,但渾身上下幾近赤/裸的男人那一後背妖嬈美豔的鮮花刺青。
而根本沒想到會看到這詭異一幕的晉衡當下整個人一下子愣住了,皺著眉通紅著臉連忙放下紗帳退後一步的同時,卻也已經聽到青色紗帳內傳來了某位祟君陰森暴怒……基本上就快要直接動手殺人的恐怖聲音。
“……是誰……讓你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