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柯路(三)轉身後的告白(1 / 1)

從上海到美國,隻有幾千公裏的距離,飛機一小時的行程,我卻想了很多。哥哥的離開讓我頓時明白了許多,有的時候愛情或許並不是得到的才最幸福。

我還記得臨走那天,送哥哥下葬,許月姐臉上的神情是那樣的淡然,捧著哥哥的骨灰盒那會兒,她臉上洋溢著的是怎樣言喻的幸福。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日爸爸的神情,雖然並未隻字片語,但他是哀傷的,那日唐人公司全體放假一天,什麼劇也不允許被拍攝,隻為了為他這個剛剛喚他爸爸不久的兒子節哀。

說實話,我先前一直不明白哥哥為什麼那麼記恨爸爸,也不懂哥哥為什麼一直不願回這個家,而如今我卻是明白了,就如哥哥所說,爸爸辜負了一個人,一個深愛著他的人,哥哥的生母,我喚作阿姨卻未見上一麵的女子。

愛情是偉大的,但我卻不知在我羨慕別人身邊的幸福時,其實我的幸福也早已悄悄而來,這一來便遲了十年。

我是看著許墨冉登上往返美國的飛機的,沒有過多的感慨與心情,我隻當做是目送走了心中嫂子的妹妹而已,卻不知自己為何還要隨後踏上回美國的航班,隻是為了逃避哥哥離開的事實嗎,還是說其實我的內心深處,依舊放不下這個小我三歲的女子?

那麼,詩詩又算是什麼?

我有的時候很不懂我自己,甚至是厭惡我自己,心那麼的不真實,又那麼的不願接受事實。

美國的四月是迷人的,至少飄落的花絮是那樣的芬芳,耳邊的鳥鳴是那般的悅耳,隻是這樣的季節,似乎還缺少了些什麼。

哦,對了。是愛情的味道,我還缺少份安定下來的幸福。

我這樣告誡過自己,卻無可奈何。靜謐的正午時分洛杉磯無人的街頭,倚靠在隻剩下三兩個人的公車裏,遙望著窗外,聽著舒緩的琴曲,這半個月來我基本都是過著這樣舒適自由而又愜意的日子。

陽光很充足,甚至於有些刺眼,戴起耷拉在鼻翼上的墨鏡將頭隨意的撇在了一側,正是這樣的一個巧合,我與許墨冉再一次的相遇了,在洛杉磯的街頭。

這對於別人來說或許還真有些狗血,就像是電視劇那樣,可對於我來說我卻覺得緣分在默默的拉扯著我倆,從不曾斷開。待瞧見她唇邊的笑意,我也露出了欣悅的笑容,我覺得那時候的我笑的太傻了,真的。

就像是個孩子,看見了喜愛的糖果那般欣喜。

花園的長椅上,她給我講述了這一個多月所發生的故事,以及那個對她照顧有加的男人,每每提起那個男人她都會露出淺淺的笑意,看上去很幸福很幸福。而我隻靜靜地將手搭放在她身後的木椅上,傾聽著屬於她的幸福。

我記得我問她:“那你呢,答應他的求婚了沒?”我也不知為何我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亦或許我隻是想要知曉她有沒有答應罷了,這樣的念頭很奇怪。

陽光下,她隻是將頭輕輕倚靠在木椅上,淺擱在我的臂彎,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

我們的動作那般的和諧,我甚至覺得我們比一個多月前要親密許多,熟識許多,我能夠感覺到我臂彎的僵硬,對於我自身來說除卻詩詩,我真的並未與別的女子這般親近。

或是感覺到我的不自然,她還是直起了身子,輕聲問著我,聲音若玉磬般:“你呢,和詩詩怎麼樣?”

無奈的笑著,想著她的這句話,我想起了那天與詩詩的對話,我知道除卻哥哥,她的心依舊不屬於我,而是完完全全裝進了叫做蔣晉夫的男子,即便他們沒有在一起。

“我們沒有在一起。”很幹脆的回答說出口,我明白自己對於詩詩也真的是看開了,至少這句話換做是以往,我自是不會輕易說出口來。

許墨冉看了看手表,起身牽起被一度遺忘在一旁的博美,衝著我道了別。直至她離開在我的視線中,我也還未反應過來,臨別時的那一句話。

她說:“柯路,我喜歡了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