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怎麼才能說服梅仁瑜讓她願意繼續活下去呢?這簡直是個無解的題目。笙歌止不住地歎息,身體麻木腦袋發暈的他就這麼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半夢半醒的狀態。

多人的腳步聲,大門的開鎖聲,隔壁海川的愕然驚怒聲……

朦朧之中,笙歌聽到了許許多多的雜音。等他終於掀開沉重的眼皮,他已經被全副武裝的安保隊員像拎小雞一樣抓下了梅仁瑜的床。

梅仁瑜家的門口站著海洋,他麵無表情地衝著抓起笙歌一隻胳膊,和另一位隊員一起提起笙歌的聶隊長點頭:“對,就是他。”

為了以防鑰匙包丟了進不了家門、人被反鎖在屋子裏出不去這樣的萬一,梅仁瑜這個單身女性曾把家門的備用鑰匙給了隔壁的海家兄弟。自打搬進和諧公寓,梅仁瑜就沒遇到過需要動用備用鑰匙的萬一。出於對梅仁瑜的尊重,無論是海洋還是海川都沒用過這把備用鑰匙,梅仁瑜自己都快忘記了還有這麼一把鑰匙存在。要是梅仁瑜早些知道這把“以防萬一”的鑰匙永遠不會用在“萬一”上,唯一一次起作用還是用在抓捕笙歌上,隻怕她腸子都要悔青了。

“天呐!我的天呐!老天爺!老天爺!我的老天爺!”

看到笙歌T恤下那條反射著微光的長長魚尾,驚訝的教授除了“天呐”和“老天爺”已經說不出別的話。他顫抖著嘴唇衝上前去想要摸了摸笙歌的魚尾,手還沒碰到笙歌的皮膚就被掀開眼簾的笙歌一尾巴抽在了手上。

“啊!!”

教授大聲痛叫,戴著安全頭盔的聶隊長濃眉一皺拔出電棍就往笙歌後頸上按。笙歌本就沒恢複多少體力,能打到教授的手不過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電棍之下他慘叫一聲,包覆著肌膚的鱗片頓時被燒出三個黑點,些微的焦糊味中笙歌暈厥了過去。

“帶走。”

聶隊長一聲令下,隊員們頓時行動起來。長長的魚尾無力地垂著,笙歌那纖細白皙的肢體在一身防彈裝備的安保隊員手裏如同隨時會被折斷的天鵝頸項。

“放開我!放下笙歌!你們都給我放開!!”

門口被一個安保隊員鉗製住的海川還在奮力掙紮抵抗著。

學校裏有方茹在,他看見那個亂傳謠言還一天就纏著他的八婆心裏就不爽至極。別說看書學習了,就連課都聽不下去,今天他見他哥一大早就出了門,幹脆癱在床上翹了課。剛才到廚房裏找東西吃的海川聽見走道上有些不尋常的動靜就從防盜門的貓眼裏往外看,哪知這一看就看見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全副武裝地從自家門口魚貫而過,隨後顯然是圍住了梅仁瑜家的大門。

海川心裏詫異,更讓他震驚的是他很快在武裝隊列的最後看到了自己的親大哥、海洋。海洋正和一個中年八字胡說著些什麼,同他們一起的還有個方頭方腦的黑臉。

“海洋,你確定這麼做沒問題?”

事到如今還說這種話無非是想撇清擅闖民居的責任。海洋笑笑,對教授道:“我這裏有鑰匙,我們不是擅闖民居。除了帶走人魚,我們也不做其他的事情,就算有責任,責任也由開門的我來扛。”

“哎呀,我怎麼能讓學生承擔責任呢?”

教授這麼說著,卻不阻止海洋上前開門。海川看到這裏,基本上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猛然開門,衝出去就想阻止自己的哥哥。

“海洋!你要做什麼?!那可是梅仁瑜的屋子!沒她的同意你怎麼敢擅自——!”

海洋抬起頭來看了弟弟一眼,手上開門的動作並沒有停頓。海川的話還沒有說完,安保隊員們就已經從海洋的身邊衝進了房門洞開的梅仁瑜家。

“海洋你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