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公交車開到了城北的一片舊城區,說是舊城區,是因為這裏的樓房幾乎全部都是低層的筒子樓,好一些的也隻是瓷磚都快掉幹淨的老式建築,孟常就住在附近一片筒子樓小區裏。
“沈老師,我們到了。”
“哦,好,來,我扶著你,你慢點。”
沈憶蝶扶著孟常,走在下車人群的後麵,走到車門處時,沈憶蝶先跳下了車,孟常扶著車上的欄杆,一步步往下走。
可是,當他的左腳還沒邁下車的時候,司機就關門啟動了,孟常的身體頓時失去平衡,向左前方傾倒。
沈憶蝶見狀,想都沒想,一下子就抱住了孟常,不過,對她苗條的身體而言,健壯的孟常就像一個大秤砣,她一連向後退了幾步才保持住平衡。
由於,孟常的身體傾斜著,所以,沈憶蝶抱住他的時候,他剛好和沈憶蝶四目相對,他們甚至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如果再進一點就會接吻了,剛開始還沒什麼,幾秒鍾過後,兩個人都變得有些不自在。
沈憶蝶的臉刷得一下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孟常則努力地站直身體,紅著臉說道:“對不起,沈老師,剛才我……”
“沒事,沒事,我們走吧。”,沈憶蝶邊揮手邊說,臉上的紅暈仍沒有褪去。
沈憶蝶又扶上了孟常,朝他家的方向走去,有過剛才的尷尬,兩個人一路上又是言語極少,他們在一片筒子樓小區裏七拐八拐,終於來到了孟常家所在的樓前。
“沈老師,我就住在這棟的三層,不過,要爬樓梯上去,辛苦您了。”
“我在學校回宿舍的時候,也要爬樓梯的,而且比這還要高呢,沒事的,我們上去吧。”
爬樓梯的時候,沈憶蝶感覺雙手扶孟常實在不方便,孟常似乎有所察覺,幹脆提出自己慢慢扶著欄杆走上去。
不過,沈憶蝶並沒有同意,她再次做了一件“勇敢”而且讓自己臉紅的事情,她把孟常的胳膊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隻胳膊摟著孟常的腰,換了一種更穩妥的方式扶著孟常上樓,短短幾分鍾之內,她已經跟第二個男人有了兩次親密接觸,第一個男人不用說,當然是她爸爸了。
由於她挨孟常一頭,所以,扶著孟常上樓的時候,她的頭一直孟常心髒所在的位置,所以她聽了一路孟常急速的心跳聲。
當上到三層的時候,沈憶蝶額頭的汗水把頭發都打濕了,孟常不知為何,想都沒想,就用手帕給沈憶蝶擦了汗水,而且還幫她梳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這似乎是隻有十分親昵的情侶之間才會有的動作。
沈憶蝶連忙從孟常手裏接過手帕,低下頭繼續擦著已經沒有汗水的額頭,好一會兒才抬起頭準備把手帕還給孟常。
不過,這時她才發現,手帕上繡著一條活靈活現的吐水雲龍,繡工很密,跟市麵上賣的那些流水線產品完全不一樣,必須是一個繡工極好的人才能做得出來。
手帕的右下角還繡著四行字和一個落款,那四行字似乎是一首詩寫道:“慈母最難舍骨肉,奈何不肖醉相公。願兒誌向似雲龍,不效家嚴墮酒中。”,落款是:“母離別相贈”。
“這是,這是你媽媽……”
“是的,沈老師,這是我媽媽離開我時留給我的,我平時一直都帶在身上。”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媽媽留給你的東西。”
“沒事的,沈老師,我們到了,就是這個房間,那個,您辛苦了,要不,要不,來我家喝杯水吧。”,孟常說話突然變得磕磕巴巴起來。
“哦,不用了,我昨天晚上沒回學校,我的手機也沒有帶,宿舍的同學肯定都急壞了,我這就回學校了。”,沈憶蝶也感覺氣氛有點尷尬,想盡快離開。
“那好吧,那您路上小心,再見沈老師。”,孟常揮手跟沈憶蝶告別。
“再見,你好好養傷,如果有什麼事兒,就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