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愛情,至少擁有了一輩子。
二十年來,知道她欺瞞的初衷後,司載陽雖因感動沒有怪過她,卻也一直不肯和她要孩子。司家的二老不斷施加壓力,甚至迷信起了抱養一個就能立刻懷孕的說法,硬把司菲送到英國逼著他們養。
溫萊書讀得多,人也活得透徹,知道怎樣才能過得最暢快,承受再大的壓力,也從不自尋煩惱,待司夏夏和司菲一直都算真心。
可是這些年來司載陽偏心得不像話,連從不給父母添麻煩的司菲都不止一次的表露出委屈,溫萊和司載陽也提過一次,司載陽卻隻說司菲沒有天賦。
連個表現的機會都不給司菲,怎麼能知道她不如司夏夏?何況親生女兒也沒有那麼寵的。如此下去,不止家庭無法和睦,司菲要不平衡,也會生出流言蜚語,畢竟當年他追阮雅孟追得那麼熱烈,許多人至今對他的感情史津津樂道。
隻有司夏夏有天賦,隻有司夏夏什麼都好,誰也配不上她,溫萊雖然無奈,卻也不想多嘴,可見到司載陽不斷刁難傅嶽,溫萊一直壓製著的想法不斷擴大。
楊不悔和殷梨亭——溫萊近日來的噩夢裏總會出現這一對。
司夏夏太像阮雅孟,司載陽便把壓抑了二十年的一腔柔情全部傾瀉到司夏夏身上,恨不得把所擁有的都捧到她麵前。
幸而司夏夏不是楊不悔,她滿心都是傅嶽,隻把司載陽當長輩,知道他們戀愛,溫萊格外高興。
“沒什麼意思。”和二十年來的無數次一樣,溫萊選擇隱忍,“就是覺得你不該管太多,夏夏二十歲了,不再是小孩子了。”
……
傅嶽沒在司夏夏的房間逗留太久,電影看了個開頭,他就起身要走。
“你等我睡著了再走……我習慣睡覺的時候你拉著我的手。”
司夏夏一如既往地和男朋友撒嬌,她知道傅嶽最吃這套。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這一次,傅嶽居然沒理會他,徑直離開了。
一年來,司夏夏習慣了傅嶽言聽計從,自然生出了驕矜,稍稍不順心,就覺得委屈。
傅嶽一走,她生了會兒悶氣,見他居然沒主動打電話回來,隻得先發了條信息給他——【你不陪我睡覺,我決定三天不見你不接你電話。】
【他們都在,我在你房間一直呆著不像話。你搬到我這兒來,我每天都陪你。】
【我才不要。搬到一起很快就沒新鮮感了。】
【……】
【我的生日禮物你準備好了嗎。】
【嗯。定做了一個八音盒,你以前不是要我買第五百個給你。】
傅嶽為了彌補往日的遺憾,提前小半年就找人定做了一隻八音盒,音樂是司夏夏拉的一段曲子,圖案是他親手設計的,更不惜花費重金鑲嵌上了十幾枚大小各異的各色寶石,還在底座上刻了司夏夏的名字和一段表白。
傅嶽知道司夏夏對十六歲的聖誕節有心結,惟願她能看到自己的用心。
【是第六百個,你騙我的那年聖誕節,司叔叔知道我沒得到你送的八音盒很失望,送了一百個安慰我。你們剛剛吵架了嗎?他雖然看著不愛理人,其實人很好的。你生他的氣不就是因為他不許我們總在一起麼!長輩哪個不是這樣的。】
司夏夏試圖緩和兩人的關係,抓住一切時機說司載陽的好話。
傅嶽很快轉移了話題,他最該頭疼的不是司載陽,而是司夏夏如何才能隻聽他的。
然而直到司夏夏的二十歲生日那天,他仍是拿她沒辦法。
司夏夏為了和傅嶽單獨慶祝生日,再次甩開了司家人,傅嶽拉著一車禮物到司宅接她,司夏夏興高采烈地不肯上車,非要先拆後備箱的禮物,傅嶽正笑她沒出息,司載陽就走出了院子。
“昨天回來的晚,你都睡著了……生日禮物。”司載陽沒看傅嶽,把一枚汽車鑰匙交到了司夏夏的手中。
“你送我車?”
“二十歲可以自己開車了。”
“車在哪兒?”司夏夏的注意力馬上轉移到了別處。
“車庫裏。”
司夏夏第一時間跑到車庫看,見到司載陽送的那輛粉色跑車,她驚喜地立時歡呼了起來。
這輛粉色的車子比司載陽自己的座駕還貴。
一同出來的溫萊見到車子怔了怔,問:“你什麼時候定的?開這麼紮眼的車上學會不會太招搖。”
司載陽聽了,望著司夏夏笑道:“她就是騎自行車,也低調不下來。”
司夏夏興奮不已地拉著司載陽陪她試車,溫萊轉頭看向麵色不豫的傅嶽:“他們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進來喝杯茶,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