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澈沒有看席樂,反倒是把玩著手中那個玉牌。“如果我現在做些什麼,你還是會把我打暈吧。”
席樂聽著這個陳述句,笑了笑,一臉“你懂”的表情。“現在曲鴻已經不在人世了,如果不給你清運的人皮麵具,你是沒有什麼身份的。”
宮澈把手中的那塊兒玉牌放進懷裏,終於看向了那兩個人。“如果曲鴻又活過來了呢?”
衡日閣旁邊的竹林,已經漸漸的變成了黃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再也沒有人在這裏麵吹簫奏曲。
宮博立在竹林中,任憑被秋風掃落的竹葉掛在身上。似是感覺到了身後來人的靠近,宮博轉過身來。
林曦雨拿著一個披風,現在宮博的身後,看著他蕭瑟的背影,眼中一抹痛楚劃過。宮博之前明明就是一個給人溫暖的人,如今渾身卻散發著悲涼。
宮博從林曦雨的手中接過披風,卻直接把它披在了林曦雨的身上。好像是怕她冷,又把她圈在了自己的懷抱中。
林曦雨靜靜地窩在宮博的懷抱裏,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這個時候,自己能在他的身邊,便好。
林曦坐在後竹廳中,看著竹林裏麵兩個相互依靠的身影,心中一陣落寞。
自從前幾天,宮博從她的口中得知宮澈已經在紀城之後,便一直愁眉不展。而林曦雨也是陪在他的身邊,寸步不離。她也知道了,宮羲被關進了地牢,宮葉則是每天都魂不守舍的,而宮祺卻是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隻剩下她一個人。
不知不覺地,林曦一個人便走到了衡日閣背後的山上。
山中的風似乎是更冷了一些,林曦不禁抱著胳膊,縮了縮。她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不知道要走向何處。她隻當自己是出來散散心,而且衡日閣四周都有暗衛把守,並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沒想到,她就這樣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一個山洞中。她呆呆地站在洞口,洞中的人也是一臉茫然的看著她。
“你,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不是走了嗎?”林曦看著洞中躺著的陸禕,他身上的白色袍子染著血,和他蒼白的麵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陸禕卻沒有說什麼,他隻是躺在那裏使勁兒地扭著脖子,看著林曦。
料想到他可能收了什麼傷,林曦連忙走過去查看。不料卻被陸禕一把抓住了手腕。
“可不可以,給我找一些水?”陸禕原本明亮的嗓音此刻卻變得十分沙啞。
林曦這才想到,他一個人躺在這裏,肯定是沒有人照顧他。看著他幹裂的嘴唇,林曦說:“我帶你下去吧。閣子中有許多藥,二哥也可以為你醫治。”
誰知陸禕卻搖了搖頭,說:“不要告訴別人你發現了我。你……你還是走吧。”
林曦一聽這話便按耐不住了,她起身說到:“你當我林曦是那麼忘恩負義之人麼?你救了我,還把我送回了衡日閣,我怎麼會扔下你不管?!”
陸禕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是卻很快的掩蓋住了。他輕輕地咳了一下,笑著說:“那你去給我找點水吧。”
林曦一直覺得,陸禕不是什麼好人,而且他怎麼會對自己那般寵溺的笑?不過,她還是拿起陸禕身邊的一個竹筒,出了山洞。她記得不遠處,的確有一條小溪。
等林曦帶著水回來的時候,陸禕正閉著眼睛躺在那裏。她走過去,輕輕地晃了一下陸禕。
正在小憩的陸禕回了神兒,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林曦,臉上竟然有些發紅。他接過林曦手中的竹筒,仰頭把水灌進自己的嘴裏。他喝的那麼急,似乎是許久都沒有喝過水一般。
林曦在旁邊看著陸禕,心中還是有些奇怪。他不是在蕪城那裏便回去了麼,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我在途中遇到了仇家,被人廢了一身武功。”陸禕似乎是讀懂了林曦心中所想,說到。“後來,被一個朋友發現,把我帶到了這裏。”
“那你的朋友呢?”林曦不解的問到。
“死了。”陸禕很平靜的說出了這兩個字,但是那一刻他眼中閃過的一絲淩厲,卻被林曦抓住了。
林曦並不知道說些什麼,她與陸禕並不是十分熟悉,可是如今他有難自己不可以放任不管。
“你真的不和我下山麼?”
陸禕笑了笑,搖了搖頭說:“不要把遇見我的事告訴其他人。”
看著這樣的陸禕,林曦輕輕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