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蛇沼下麵流傳著一個鬼故事。有好多人都說自己看到了曲鴻,也就是那個無緣無故失蹤的人。他們說,他經常在地門附近徘徊著,雙眼空洞的看向前方,似乎是在找尋著什麼。
終於等到黑衣男子再次來到席樂的房間時,宮澈正躲在內室,品著那杯清茶。
清運安靜地站在席樂的身後,那一雙如清水般的眼眸一動不動得放在地上,似乎他在那裏就是一個擺設。而席樂則還是坐在那裏,一身白色的衣袍,上麵盤著一條白龍,威嚴而莊重。下座的黑衣男子似乎從來沒有換過衣裝,那身黑裝在這個房間裏倒顯得格格不入。
“首領。”黑衣男子似是忍受不住這長時間的沉默,率先開口。
席樂聽到那句“首領”之後,挑了挑眉。自從這個黑先生來到蛇沼之後,從來沒有叫過自己“首領”。“先生沉默良久,可否心中有事?”
黑衣男子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開口說道:“不知道首領最近有沒有聽說那件詭異之事?”
席樂麵露不解之色,驚訝地說道:“哦?什麼詭異之事?”
“據說,有許多人看到了曲鴻的……鬼魂。”黑衣男子們來一直眯著的雙眼突然瞪大了些,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一直低著頭的清運輕輕地扯了一下嘴角,他原本以為這黑先生一臉高深莫測,是一個心機頗深的人,卻沒有想到竟然膽小如鼠。他們本來還在商計,若是黑先生不吃這一套該怎麼辦,現在怕是沒有那個必要了。
席樂抬手輕撫了一下自己的眉峰,毫不在意的說道:“我從來不相信這鬼魂之事,可能是心中無鬼吧。”
黑衣男子聽到這句話身子明顯的震了一下,他似乎聽出了這話中的意思,卻又不敢確定什麼。許是因為殺了那麼多人,心中有了些許忌憚,黑衣男子的臉色突然又白了一分。“您說這地下真的有鬼嗎?”
“先生做了這麼久的骨粉,見過鬼魂麼?”
席樂的一句話似乎是真的點燃了黑衣男子心中畏懼的火苗,他雖然殺了那麼多人,可是他一直是為伍莊做事的,雖然殺誰都是由他自己決定,但是他並不想殺他們啊。“首領,求求你一定要保護我啊!”
黑衣男子在失控喊出這句話的時候,直接從椅子上撲在了地下,臉色蒼白,嘴唇顫抖,似乎已經把持不住。
席樂皺了皺眉,看向身邊的清運。而清運在接收到他的眼神之後,立刻上前扶起了黑衣男子。待清運把他安撫在座位上之後,席樂明知故問:“先生何出此言?莫非你曾經做了什麼對不起曲鴻的事?”
黑衣男子臉上的蒼白還沒有褪去,他顫抖的聲音響起:“我殺了曲飛。”
在他終於承認了他的殺戮之後,宮澈破門而出,似是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聽到聲響,黑衣男子瞬間便看向了宮澈,當看到那個帶著麵具的黑色身影時,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了。剛被清運安撫下來的身軀,此刻卻在劇烈地顫抖著,仿佛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你!你還活著!”說罷,眼神忽的一下看向了席樂,“首領……救救我……他……他……”
而席樂回給他的卻是一臉堆砌的笑。
黑衣男子見席樂不肯幫他,一咬牙,狠下心來,便衝著宮澈撲了上去。手中的那把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匕首,閃著嚇人的銀光。宮澈似乎早已料到他會這麼做,還沒等他撲過來,一腳掀翻了他,而他手中的匕首也在一瞬間被他拋到了某個角落裏。
宮澈帶著曲鴻的麵具,彎下腰來,扯著一個冷笑看著躺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他忽然從靴子中抽出那把陸禕留給他的匕首,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那個人。而黑衣男子似乎被嚇得不輕,嘴裏一直在嘟嘟囔囔地說些什麼。
這時席樂站了起來,走到了黑衣男子的眼前。“黑先生躺在地上,是做什麼?”
他那含笑的聲音對於黑衣男子來說,就像是懸崖邊的一棵稻草,看到了就會抓住不放。“首領,救我,曲鴻的鬼魂找我索命來了!”
“哦?”席樂挑了挑上揚的眉,說:“他為何會來找你索命呢?”
黑衣男子的眼神恍惚不已,他顫抖的聲音早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因為……因為我……我殺了曲飛!”
一瞬間,整個房間陷入了沉默,偶爾夾雜著黑衣男子的顫抖的聲音,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說完了殺害曲飛的整個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