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澈在他說的時候,雙手緊握著,那把匕首在他手中,被牢牢地握住,仿佛是在害怕一不小心便刺了上去。
“真的……都是伍莊,沒有他,我不會來這裏的……”黑衣男子語無倫次的說著,“我不來這裏,就不會……不會沾染那麼多條人命……求求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他說著說著竟然開始了抽泣,一個大男人微躺在地上,絲毫不顧旁人的眼光。宮澈站在一旁,這一切似乎於他毫不相關。
席樂忽的一下蹲下身子,歎了口氣,說:“你說你怎麼能這麼糊塗呢?放著那麼多死屍不用,偏偏去……”後麵的話,席樂故意沒有說出口,看著黑衣男子的顫抖的身軀,他用手中的扇子將他下巴抬起。
“你若是告訴我你的底細,我便把這個鬼魂趕走。”席樂笑了笑,“這個交易,合理吧?”
黑衣男子似是恍然大悟一般,他的嘴中突然傳出來一聲尖銳的笑容。“是你!一切都是你策劃的!你……”
席樂收回了扇子,轉身回坐到他的檀木椅子中,執起那杯清運給他倒好的茶,說:“若是你不說呢,最晚明天,整個地下的人就會知道,他們一直崇拜敬重的黑先生,原來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過不了多少時日,看看誰還敢在這個地方待下去。到時候伍莊大人來了之後,嗬,可就有你好受的了。”
黑衣男子被席樂說的一愣一愣的,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了宮澈,當他和宮澈那冷冷的眼神對視的時候,心中升起一抹寒意。“好……我說……”
“我本是顯道山的一個煉丹的道士,道號無心。我研製出一種藥,灑在人或者動物的身上,可以讓他們聽我控製。但是我從來都沒有用過這種藥,也從來都沒有人知道它。後來有一天,伍莊突然來了,他說如果我和他走,他會給我想要的一切。我從來沒有出過顯道山,對於外麵的花花世界本身便很向往,而伍莊有這樣承諾我,所以我……”
“所以你就跟他來了這裏?”席樂放下手中的茶,問到。
無心點點頭,說:“我就知道這麼多,可不可以放了我!我保證!以後絕對不再殘害半條人命!”
席樂看似無所謂的點點頭,他的眼神突然看向宮澈,說:“這個啊,可不是我能決定的哦。”
無心聽後身軀一震,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不是說,我要是說出來就會救我嗎?!你!……”
話還沒有說完,一把匕首便從後背刺進了他的胸膛。身後傳來宮澈冷冷的聲音:“這種事,你誰都不能怪,要怪的話,就怪你自己殺錯了人。”
宮澈說完便把匕首抽了出來,無心捂著自己的胸膛,扭過頭去,那黑的就像是無底洞的眼神看著宮澈,仿佛是要把他吸進去一般。忽然,一口鮮血從他的嘴中噴出,灑在地板上,就像是一朵嬌豔的玫瑰。
“抱歉,把你的房間弄髒了。”宮澈用著帕子擦拭著手中的匕首,毫無歉意地對著席樂說道。
而席樂卻也毫不在意,他扭過頭去對著清運說:“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清運點點頭,他抬頭看了看還在認真擦拭著匕首的宮澈,突然就覺得,這個男人心中的狠絕,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把匕首重新插回到自己的靴子中,宮澈走了過去,坐到了席樂對麵的椅子上,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兀自喝了起來,似乎毫不在意眼前已經斷了氣的無心。
席樂撇了撇嘴,看著宮澈說:“難道不應該給你的恩人倒一杯茶嗎?”
“等日後見了陸禕,讓他給你倒茶。”宮澈抿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說著。
“有時候我還真是想不懂,陸禕怎麼就會幫你呢?”席樂不奢求宮澈給自己倒茶,隻得自己斟了一杯。“不過,我看你和陸禕,其實挺像的,日後若是能從這個鬼地方出去,咱們四個一定要去喝一杯。”
宮澈笑了笑,沒有說話。剛才手刃仇人的快感並沒有在他心中停留多久,而麵對著這樣的席樂,他心中卻莫名地升出一股敬佩之情。一個人,能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生活那麼久,而且是以一種別人想不到的身份,實在是令人敬佩。
一旁的清運不知道在忙活著什麼,這邊喝著茶的席樂看著他的背影笑了。宮澈則是放下了茶杯,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