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整個益州大地似乎都籠罩在一層陰霾之中,這陰霾看不見摸不著,卻總會擾亂敏感者的內心。
這個時代沒有電話,沒有電報,分散幾地統一行動是極難的,最好的方式僅僅隻是約定一個時間,同時動手。但能否在這約定好的時間裏趕到目的地隻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劉俊換上金絲鎧甲,猶如威風凜凜的天將,他和手下約定對那些資敵閥門大族動手的時間到了。此刻無論內心多麼恐懼,也隻的暫時壓下。
軍營中盡是毫無實戰經驗的新兵,以他們攻取閥門大族卻也足夠了。這個時代的的氏族有養私兵的權利,可正常情況下私兵不可能完全守在老巢。隻要能夠一舉拿下閥門的老巢,那些在外的私兵便不攻自破。
成都城附近李氏和蔣氏劉俊勢在必得,這兩個閥門都是傳承數百年的大族,人丁眾多,銀糧豐厚,卻在私底下與涼國眉來眼去。
取下這兩個大族,新漢在益州百姓心中威嚴自會大漲,而這兩個大族幾百年的財產則會給新漢帶來新一****發展。
“陳小波引一萬人攻打蔣氏,無論付出什麼代價,即便是拿命堆也要給我打下。記住速度要快,不能給蔣氏喘息機會。可能做到?”有能力又熟悉的戰將皆以派出,不得以的情況下隻能在舊成國武將中選擇一名身世清白的低級武將暫時使用。這樣做有很大的風險,可這個時候除了這個選擇還有什麼辦法呢?
“陛下放心,臣下有這萬人,一個時辰若蔣氏還未攻下,自提頭來見。”陳小波窮苦出身,在舊成國毫無出頭之日,今天劉俊給了他翻身的機會,怎麼會不好好珍惜?
除了蔣氏還有一個李氏,實在無人可用,劉俊隻能自己領兵。經曆過好幾次戰鬥,對攻取李氏老巢還是信心十足的。
說實話,如此大規模的調兵,成都的閥門大族不發現那是不可能的。唯一慶幸的是天威軍一向都有夜練的習慣,這一切都看郝武的興趣,有時候深夜三更天都會帶兵訓練。
假以練兵的模樣,李勢和蔣氏應該不會緊張,更不會召回外守的私兵。
蔣氏的老巢在成都南郊,而李氏在西郊,劉俊與陳小波各自以練兵的由口,帶領天威軍兵卒圍繞著成都奔跑起來。與以往練兵不同的是這次天威軍每一個軍卒腰間都掛著一個葫蘆,葫蘆重重下沉,一看便是裝滿了東西。
成都居民對此見怪不怪,畢竟什麼綁腿,沙袋,甚至背著石頭跑步的天威軍他們都見過,不過是在腰間掛著葫蘆,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轉眼天威軍兩路人馬圍繞成都城奔跑了足足一圈,在擦身而過的那一刻,陳小波與劉俊微不可聞的朝著對方點了點頭。
“大家提起速度,今晚之後每人賞錢萬,糧食五石。”攻打李氏和蔣氏的消息一般兵卒是不知道的,因為人多嘴雜,萬一出現什麼意外可就追悔莫及了。如今劉俊開口便是重量級的賞賜,幾千人麵麵相覷,這些天養成的習慣讓他們疑惑之外迅速跟上了劉俊的步伐。
大約距離成都西邊城牆五裏的地方,一座大到堪比西部郡城的莊園慢慢出現在眾人眼前。劉俊停下腳步,深吸幾口氣,轉身對身後兵卒說道“傳令下去,將李氏莊園圍起來,不準放走一個人。”
“陛下有令,將李氏莊園圍困起來,不可放走一人,違令者,就地格殺。”
“……”
幾聲高呼,天威軍僅僅遲疑了片刻,便迅速湧向巨大的李氏莊園。他們訓練的時日不長,可每天聽得最多的話便是‘服從’這兩個字。對命令要毫無疑問的服從,無論這個命令是對還是錯。
天威軍如此大的動靜,李氏如何能不發現?剛好將整個莊園圍起來,李氏族老在族人的簇擁下走出了大門。
看到劉俊,連忙跪下磕頭行禮,問道“陛下深夜引兵光臨李氏莊園,可是李氏有何罪過?”
表麵上很客氣,但問話卻是極為強勢,李氏可是紮根益州數百年的大族,從漢朝就已經占領了這塊肥沃的土地,無論朝代如何更迭,他們依舊能保證自己的利益,同時受到統治者足夠的禮遇。
強勢的底氣便是在此,因為李氏族老認為新漢政權和以往的任何一個統治者都是一樣,隻會巴結自己。至於引兵圍困李氏莊園,隻是威逼利誘的一種手段罷了,自己隻要服軟,劉俊自會領兵離開。
“老匹夫。”劉俊嘴角輕輕一揚,隻是淡淡吐出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