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的愛(2 / 2)

掏出電話,撥給了遠在上海的邱言。深夜被手機吵醒,才淺睡了一會兒的邱言雖是滿腹牢騷,但接電話時沒有絲毫的怠慢。

他迅速坐起來,用標準流利的日語不帶一絲倦意地接起了電話,“您好,佐藤先生。”

“她在哪?”

“您說誰呢?”

“柏婉。”這個名字佐藤仿佛有一個世紀沒有親口叫出來了,那麼熟悉,喉頭卻泛起腥甜和苦澀。

“她跟阿奈依絲小姐一直住在巴黎。”

“把她的地址發給我。對了,以最快的速度過來,照顧一下佐藤木,我得出去幾天。”

“好的,佐藤先生。”掛完電話,邱言長歎一口氣,立馬訂了飛去倫敦的機票,然後閉著眼摸索著將外套穿好,直接去了機場,畢竟在飛機上可以睡十多個小時。

佐藤坐在車座上閉目養神。

四年前,當他忙完工作再次回到鳳凰,柏婉像是換了個人,變得陌生而冷漠。那天傍晚,餘暉美得醉人,可是他的心像暉光一般碎落滿地。

“我們分手吧。”

“什麼?”

“你聽到了。”

“為什麼?”

“你父母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的。”

“不重要,不需要、他們同意。”

“我是為了錢才和你在一起的,你怎麼這麼單純。”

“不,你不是。我可以、給你、所有的錢。”

“我根本就不喜歡你!看不出來嗎?你走吧,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真的?”

柏婉一咬牙,“對,真的不能再真了,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了。”

眼見著柏婉走進夕陽裏,一晃神,他連伸手挽留拉住她衣擺的機會都錯過了,他沒有勇氣跟上去,不是怕她拒絕,而是怕看到她那決心離去的眼神。她走了,他的魂兒也飛得沒影兒了。

她那麼殘忍,不容他拒絕地走進他的生命,絢爛了他的天空,卻在黎明到來之前快速地抽離,從此匿跡。他想要知道她在哪其實很容易,可是她說,她不想再見他了。

可是,他沒有哪一天是不掛念的,這一次,他決定去找她。

醫院普通病房裏,柏婉柔弱如白紙,安靜地正躺在床上。阿奈依絲趴在一旁睡著了,今天陽光明媚,照得病房門的事物如油畫一般美麗。

佐藤推門而入的時候,沒覺得這油畫有多明媚,他的柏婉毫無生氣地躺在那,渾身唯一的感覺怕隻有心絞痛了。他遠遠地望著她不敢靠近,這樣望著不知過了多久。

她臉色蒼白,安靜得而沒有生氣,他好想念她笑起來微微彎起的唇角,清冷,卻別有味道的模樣,像個受了委屈卻在假裝成熟的孩子。

阿奈依絲迷迷糊糊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站在角落的佐藤竟然沒有驚訝,佐藤那副失魂的樣子,她並不奇怪,比起佐藤,她失魂起來可怕多了。

阿奈依絲走出病房,路過佐藤身邊時朝他勾了勾食指。

“你不該來的。”

“我知道,她、怎麼了?”

“車禍,沒有生命危險了,需要安靜地修養。”阿奈依絲咬安靜二字咬得極重,在明顯表示他來了,柏婉就不能靜養了。

“照顧好、她。”佐藤說完,從衣服內襯包裏掏出一張照片來,遞給了阿奈依絲,照片裏,一個穿著像是佐藤複製版的小帥哥在對著鏡頭裝酷。

阿奈依絲剛一接過,佐藤便轉身離開了。她盯了照片兩分鍾,微微一笑,將照片仔細地收到了包裏,小子真帥,她們家婉的基因怎麼這麼好呢。

佐藤失魂落魄地從法國梧桐大道走過,坐在塞納河畔的大石橋上跟佐藤木通電話。

“爸爸,你什麼時候回來?”佐藤木推開邱言想要拉住他的手,淡淡地問,他知道他爸不喜歡他太黏糊糊。

“過幾天。”

“早點回來啊!”佐藤木撅起了嘴,以往佐藤總是會告訴他出差的既定天數,有時還會早歸,他不滿意他的回答。

“好。”

隻不過這一句好,佐藤答應得太快,都來不及實現。

當佐藤再次回到醫院,原本躺在病房裏靜美如夢的柏婉已經了無蹤影了,阿奈依絲也不在,問醫護人員兩人去了哪裏,可惜他們蹩腳的帶著法語口音的英語讓他頭大,回答更讓他腦袋充血。兩人應該是在醫護人員不注意的時候離開的,如蒸發了一樣,沒人知道她們去了哪。

他找遍了巴黎的大街小巷,毫無收獲,邱言安排的人員也還沒有線索。佐藤站在熟悉的巴黎街頭,第一次對這個城市感到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