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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納河右岸的高級奢華公寓裏,阿奈依思正在窗前伏案寫著什麼,一邊寫著一邊聽躺在床上的柏婉說話。聽柏婉講話總是那麼愉快,阿奈依思嘴角一直帶著笑,不過,她不經意間一抬頭便發現對麵住戶的窗戶那有人正拿著精密望遠鏡在觀察她這邊。阿奈依思惡狠狠冷了那人一眼,猛得拉上了窗簾。
“怎麼了?”柏婉好奇地問。
“沒什麼,有風。”
“那你為什麼不關窗?”
“窗簾拉上也能擋風。”
“好吧。有風就過來吧,讓我看看你在寫什麼。”柏婉拍了拍身邊的空位。
“好啊。”
“執著,這是你的題目?”
“嗯。”
“在黑暗中醒來 我仿佛睡了一個世紀
我以為自己是個瞎子 茫然失措
用盡全身力氣呼喊 卻聽不見任何聲音
隻好畏畏縮縮 蜷成一團
黑暗中的氧氣和水分 讓我的身體膨脹
迫使我的四肢向外伸展
我仰著脖子呐喊
聽到的隻有我軀殼的崩裂聲
漸漸地 漸漸地
我嗅到了一種奇妙的味道
漸漸地 漸漸地
我看到了七彩斑斕的光芒
像是魚兒找到了大海
像是鳥兒飛上了天空
像是人必須呼吸空氣
我也發現了生命中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太陽
它如同罌粟一樣讓我著迷
貪戀它照耀在我頭頂的光和熱
我努力地向上生長
隻為離它近一點
我總是仰著頭追隨著它的腳步
從它升起 當空 降落
它的絢爛
每一分 每一秒 我都不想錯過
終於,有一天
一個小男孩指著我對他的媽媽說:“看,向日葵。”
啊 我愛 我將終其一生來仰望你
即便是凋落後化為塵土”
“天啊,阿奈依思,你寫的太棒了。”柏婉磕磕巴巴地翻譯完,立馬出聲讚歎。
阿奈依思不敢置信地盯著柏婉,現在她的法文怎麼這麼好了?進步得也太神速了吧!
“怎麼了?”見阿奈依思一臉不可思議地盯著自己,柏婉忍不住問道。
“婉,你的法文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因為我每天都會讓自己進步啊!”柏婉莞爾一笑,一副明擺著的表情。
阿奈依思揉揉她蓬鬆的發頂,寵溺地笑笑。
“如果他來找你的話,你會跟他走嗎?”阿奈依思移開對著她的目光,以最自然的狀態不期然地問。
“誰?”柏婉的笑嘻嘻地問,明顯還沒回神。
阿奈依思沒有回答。
“佐藤嗎?”四年了,再一次提起這個爛熟於心的名字,柏婉覺得自己的神經在被什麼輕輕地拉扯。
阿奈依思依舊沒有回答,因為答案太明顯。
柏婉也沒有繼續這個話題,望向剛剛被阿奈依思拉上的窗簾若有所思,簾子微微飄動著,真的有風呢。
“都三個月了,還沒找到?”佐藤敬野冷冷地問,他站在落地窗前抽著煙,背後不遠處立了個全身黑衣的金發男子,男子雙手相疊放於身前。
“沒有。”男子態度很恭敬。
原本想訓斥男子的佐藤,有些憂心,如果柏婉在阿奈依思家,為什麼快三個月了都沒見她出來活動過,傷得太嚴重了?如果不在她家,那柏婉在哪裏?你在哪裏?
佐藤吐出一口煙,歎了口氣。
柏婉晚上睡得挺早,晚上做了一個冗長的夢,讓人心跳加速臉紅非常的夢。佐藤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立在她的窗前,他身後是敞開的窗戶,月光從那灑進來,他的身影正好遮住能灑在她臉上的月光。
佐藤慢慢地靠近她的床邊,躺倒在她身邊。自然而然地親吻她,從額頭到唇角,一開始是細密而溫柔綿長的吻,讓人覺得如夢似影不那麼真切,然後卻是熱烈而富有激情的吻,感覺就像是真的。他的手伸進她的睡衣,撫在了她的腰間,他的手冰冰涼涼的,她渾身一抖打了一個激靈,敏感得像是在經曆初夜的女子。
他的手順著她的背脊線往上,趁她被吻得意亂情迷的時候移到胸前,握住了她胸前的柔軟揉捏。
天啊,這根本就是他們在芬蘭看極光的那個夜晚,感覺太像了,自己原來是在做夢啊。她這樣想著,她太思念他了,不僅想念他的體溫,還想念自己依戀他的感覺,如果是做夢的話,那她可以任性一次,讓自己沉醉在瘋狂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