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夢裏,他們糾纏的酣暢淋漓,直至天邊晨光微現。
最後她累得睡著了,眼角是已經幹涸的淚痕。她身體還是那麼敏感,隻是四年後的她不同是,熱情的讓他受不了,他激動地快要爆發了。
她呼吸又開始變得均勻時,他借著微光檢查著她的身體,她長得圓潤些了,可是肋骨還是清晰可見,她腰側明顯是個縫過針的疤痕,看上去像是一條瘦長的蜈蚣,摸上去還有不平整的手感。他輕輕地磨砂她的傷口,揣測著她這傷口來源的可能性,心疼得無以複加。
他不是個喜歡寵溺他人的人,除了家人,其他人都不重要,換句話說,他從骨子裏就是冷漠的,他自己是知道的。看見柏婉這樣,佐藤忍不住地心塞了。
上海XX法院內,蘇煜正在為他的被告辯護,一身英挺的正裝,踱來踱去,陳述也有條有理,嗓音渾厚鏗鏘有力,一改平日裏吊兒郎當的模樣。申黎坐在旁聽席位上聽的很認真,像是在教堂做禮拜的信徒,不管說話的人講述的內容有多枯燥乏味,他都聽得很有興致。
在這近三年裏,蘇煜開庭做辯護,申黎隻要一有空就會來旁聽。一開始是蘇煜硬逼他來的,他根本沒興趣聽,不到一會兒總會眼暈耳鳴,昏昏欲睡。後來被蘇煜訓了兩回,果斷不再睡了,努力撐著也要保持興味,仔細聽著,後來還真的覺得蘇煜簡直太棒了,每每以平和有序的陳述把對方逼得無力辯護。
蘇煜轉身衝他拋了個媚眼,申黎一愣,笑容還沒漾起來,蘇煜就已經轉臉了。申黎一抬眼,跟坐在法官主位的蘇煜他爸對上了眼,後者衝他淡淡一笑,前者尷尬地回笑,表示很無奈。
辯護一結束,蘇煜和申黎最後走出法庭,室外陽光大好,兩人心情都跟著亮了。申黎拍拍蘇煜的肩,讚賞著他的表現,蘇煜卻直接攬過申黎的脖子親密地揉他的頭。蘇煜爸站在側門處,瞧兩人還是像小時候關係這麼好,咂巴了下嘴,表示很欣慰。
“今兒這官司贏了,晚上哥請客,請你喝酒。”蘇煜豪氣地說,說完還一拍胸口。
“成啊,那現在去哪?”
“現在當然是去上班啊,你去你公司,我去我事務所。”
“哦。”申黎明顯很失望啊,本來打算玩兒一天的,沒想到這麼快他就讓他回去了,他從衣兜裏撈出車鑰匙抓在手上,轉身去了停車位。
申黎解了車鎖,還沒機會拉開車門,一股拉力來自左手把他猛得拽走了,扭頭一看,原來是蘇煜這個瘋子,後者嬉笑癲狂,完全沒有剛才謙謙君子的模樣。
“誒,去哪啊?去哪?問你呢!”
“去了你就找到了。”
“那你也等我把車鎖了吧……”蘇煜沒放手,也沒減緩奔跑的速度,申黎隻好扭著身子按了遙控按鈕,聽得愛車響了兩聲,他也就放心了。
“柏樹!”柏樹和幾個同事一起正走出公司大門,銀珊叫了他一聲,他很快揮別同事跑向了她。銀珊在柏樹公司外馬路邊的梧桐樹下等了好一會兒了,在人行道上來回踱步,聽著歌,數著從樹上掉下來的落葉。
柏樹擁住女子的肩,親昵地吻吻她的耳朵,他早已經在休息室的時候靠在窗邊看到她了。可能是因為著裝更加時尚了,現在的她看上去越發成熟溫婉了,她一個人安靜地走來走去,來往的車輛帶過風吹起她的發尾和裙邊。
她生氣時吵鬧的模樣,她安靜時高冷的模樣,她像小孩子一樣哭泣的模樣,她無所顧忌爽朗大笑的模樣,她鬧別扭的模樣,她嬌羞的模樣,她講課時落落大方的模樣,縱時光荏苒,她依舊青春的模樣,他都喜歡到了骨子裏,那一種喜歡深入至血脈,流淌於全身,最後歸於心髒,升華到靈魂。
即使隻看著她,他也覺得幸福溢滿了胸口,不願打擾這份美好,他竟沒有叫她,直等到下班,他才急急收拾好東西跟同事一起走出公司大門。
“等很久了?”他的聲音變得成熟了,此時響起,溫柔而有磁性。
“還好。”其實下午她大學裏的課隻有兩節,悠閑的坐個公交車過來都已經等了他一個多小時了。
“我們去吃飯吧!”銀珊挽著柏樹的胳膊蹭啊蹭。
“在外麵吃?本來今天打算給你做意大利麵和煎牛扒的。”
“真的啊?那走吧,去買牛扒,我都要流口水了。”柏樹做菜色香味俱全,她聽到牛扒,就想到之前他做的樣子,唾液自動在口裏分泌。
“我早就買好了,回去直接做,一會兒就可以吃了。”
“好啊!”
銀珊像孩子一樣幸福得跳了起來,跟柏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溫暖又新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