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嗎?”阿奈依思問。
“當然。”
“阿奈依思。”
“嗯。”
“你愛我嗎?”生平第一次這麼直接地問別人這種問題,柏婉的內心是緊巴巴的。
阿奈依思拿著餐刀餐叉的手一頓,“你覺得呢?”
“我覺得你簡直是愛死我了,要不然為什麼對我那麼好?要不是你,我怕是沒有命來這麼美麗的地方享受的。”
“嗯,不愛你我愛誰?”
“也是,不交男朋友,又沒什麼朋友,確實沒人需要你愛。”柏婉頓了頓,“是因為申黎嗎?所以你單身了這麼久?”
“怎麼可能,我像是那麼執著的人嗎?”
“像。”
“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是他。”
“誰啊?我怎麼不知道?”
阿奈依思表情未有波動,沒打算多說。
她天天跟阿奈依思在一起,沒見著她對誰特別啊,除了貝斯特,對,就是他。不管是參加活動還是宴會,一般都是別人貼著阿奈依思,她從來不會這麼主動地去跟一個男士說話。
“貝斯特?”
“怎麼可能!”阿奈依思立馬否決,柏婉隻當她是不好意思承認。
“不好意思打擾了,阿奈依思,愛瑪在樓下等你。”
“找個理由打發她走吧。”貌似阿奈依思不想見來的這個人,語氣很惆悵。
“我說你不在家,可是她好像知道你在家,不肯走。”
阿奈依思闔上了眼,“知道了。”
良久,睜開眼,她眼底一點清明,該來的總會來的。
“噢,親愛的柏婉,我要離開你一會兒了。”
“去吧,她應該等了你許久了。”
大廳不如白天明亮,僅一樓窗戶和天窗透進些白光,一個長發披散下來的女子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她的卷發墨黑如藻,遮住了她大半張臉,遠觀隻能看見她白皙的下頜。她隻坐了沙發椅的三分之一,兩手叉開撐在沙發邊緣,膝蓋並攏,小腿卻分開成八字型,發尖落在光潔的膝蓋上,明顯看的出來女子比尋常女子的四肢要修長得多。
阿奈依思從旋轉扶梯悠然而下時,休閑小羊皮鞋落在厚重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的聲響微不可聞。可沙發上的女子卻在她腳踏上樓梯第一個石階梯的時候迅速揚起了頭,目光灼灼地盯著細微聲響的來源方向。
“好久不見,親愛的。”阿奈依思飄近沙發上的女子,俯身抱了抱她。
後者在阿奈依思要放手之前,才緩過神來,緊緊地回抱了她,深深地呼吸阿奈依思肩胛窩的氣息,感到久違的幸福。
“別這樣。”女子不放手,阿奈依思也沒有推開她。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她沒有變,隻是沒有沒那麼排斥她了而已。
“對不起。”
“這沒什麼。”
“我要結婚了,來參加我的單身派對吧!這是請柬。”愛瑪悵然若失的站起來,將一個精致的手袋遞給阿奈依思,知道即使這個傾城絕代的女子就站在自己麵前,她甚至能那麼真切的呼吸到她身上的味道,可她還是距她有一個世紀又或者是幾個世紀那麼遠。
“哦?你要結婚了?是誰?”
“是的。噢,阿奈依思,你就別折磨我了,你知道我不會再愛上任何人的,是誰並不重要。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話,他僅僅是個經濟實力強大的另一支皇室後裔而已,我的家庭需要他。”愛瑪臉上顯出悲戚的神態來,即使房間昏暗,即使她的長發遮住了她近半的臉,她的情緒是那麼的明顯。
這時阿奈依思有些憐憫她了,曾經那麼青春有活力驕傲的女子如今卻屈從現實,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哦,你不必可憐我,如果不是我愛的人,嫁給誰都是一樣的,我的靈魂早就不屬於我自己了,至於它飄去了哪裏,你應該是知道的。”
“好吧。”阿奈依思沒話講了,隻說:“我能帶個人去嗎?”
“申黎嗎?當然可以,雖然我不怎麼待見他。”
“不不,我跟申黎早就分開了,是個女孩子,她叫柏婉。”
“哦?”愛瑪不敢置信,這幾年她錯過了什麼?
“她不去,我是定不會去的。”
“那麼,我誠摯地邀請你,一定要將她帶來。”
“那我們就到時候見吧,你走吧,我送你。”
“好。”
阿奈依思將愛瑪送到門口,夕陽已經完全落到了海平麵之下,隻在遙遠的天邊留在些火紅的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