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聽明白了,”姚建愣了一會兒,滿眼疑惑地盯著韓印說,“你之所以把這兩個積案挑出來,是覺得它們有可能是同一個凶手所為,不僅如此,你還覺得它們和紅星巷殺人案也有關聯,是這樣嗎?”
韓印微微一笑,算是默認。當然,他也知道,僅憑上麵幾句話,很難說服姚建,便將昨夜結合連環案件三要素總結出的三起案件的相似特征,原原本本、詳詳細細地跟姚建講了一遍……
而姚建默默聽完,仍然好一會兒沒言語,像是在消化韓印的話。末了,卻還是一臉茫然地說:“恕我直言,我想來想去,你這天馬行空的一套理論,讓我感覺有點太想當然了,說來說去也沒個正兒八經的證據,我是不能苟同。講句實在話,其實紅星巷的案子局裏已經認可了我們的辦案結論,要不是王昆這小子整天上躥下跳弄得我心裏也有點沒底的話,案子早移交了。我給你們時間研究這一個案子都頂著很大壓力,你這回又給我整出兩個案子,我是真……”姚建話沒說完,低下頭思索了一會兒,須臾,抬頭,歎著氣說,“咳,再說句實在的,打從杜同誌一出現,我就知道他是奔著給常安翻案來的,原本我想他可能是了解一下案子情況和辦案過程,盡盡哥們兒義務,找不出啥說道也就撤了,我也正好順水推舟堵住王昆的嘴,沒承想他又把你搬來了。我上網搜了你的信息,來頭不小,我琢磨著你們這回肯定得弄出點動靜才能罷手。我也知道得罪不起你們,這樣吧,你們要真想把三個案子並起來查,我不反對,甚至還可以適當提供一些協助。但我有兩個條件:一、常安2015年一整年都在外海跑船,如果以你們連環殺手作案的邏輯,那麼常安便不符合作案條件,但我想說的是,在你們找到確鑿證據之前,常安我不能放;二、調查暫時不走官方程序,並且越低調越好,真要是弄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到最後再破不了案,那老百姓和社會輿論還不罵死我們,別說我,連局長都得受牽連。”
“夠意思,成交。”見姚建越說越悲壯,韓印故意用帶點痞氣的口吻,調節氣氛說道。
“再說,連環殺手不都是有預謀地殺人嗎,跟你強調這應激性不矛盾嗎?”姚建又皺著眉頭說。
“不矛盾,連環殺手也有個從開始到發展的過程。”韓印拍拍姚建的肩膀,頓了一下,像是突然想起什麼,說道,“對了,我想找一些當年的舊報紙……”
在韓印與姚建達成一致意見的同時,蔣濤被帶進刑警隊的審訊室。
起初接到電話傳喚,蔣濤並不情願,口口聲聲稱跟趙小蘭不熟,又找理由說自己正在出團,遊客都在車上,脫不開身。杜英雄倒也沒強求,不溫不火地讓他先忙,說完事到家裏聊。一聽這話,蔣濤立馬了,乖乖地把自己送到了刑警隊。
“警察大哥,求你們了,想問啥我都說,但這事就別牽扯我家裏了,成嗎?”屁股剛挨到椅子上,蔣濤忙不迭地哀求道。
“哼,你這是承認跟趙小蘭是情人關係了?”杜英雄譏笑一聲道。
“我確實出軌了,但她的死跟我可沒關係,”蔣濤使勁搖著頭說,“我整晚都待在市中心醫院,不信你們可以去調監控。”
“行啊,我們這套業務你還挺熟練,那趕緊的吧,把該說的都說說,你最後跟趙小蘭接觸是什麼時候?”王昆語氣嚴厲地說。
“就她被人殺的那天。”蔣濤一邊整理記憶,一邊慢吞吞地說,“那天下午3點來鍾,我到機場送團,然後給小蘭發微信問她在哪兒,她回信說從單位剛要出來,我提議到金百合洗桑拿,晚上再一起到金百合旁邊那家烤肉店吃飯。可開車往那兒去的半道,接到旅行社電話,讓我再回機場等著,說臨時有個團要接。我又給小蘭發微信,說得晚一點到,小蘭說沒事,她先在金百合附近轉悠轉悠。後來飛機誤點,我接到團送到酒店已經7點多了。之前大概6點半左右,小蘭給我發微信說她餓了,說咱還是先把飯吃了再洗桑拿,還說她先去烤肉店把酒菜點好等我。可誰知我從酒店往那裏趕時又出了岔子,我媳婦打來電話,說丈母娘突然暈倒了,讓我趕緊到醫院去。我隻能跟小蘭發微信解釋說去不了了,小蘭白等一下午,很生氣,說了一堆風涼話,我當時心裏著急,沒搭理她。到了醫院,得知丈母娘得了腦出血,正在做手術,之後我就在醫院一直照顧丈母娘。隔了差不多一個禮拜,有一天碰巧在醫院遇到小蘭她們公司一小姑娘,才知道小蘭被殺了。我怕受牽連,就把她的微信刪除了。”
“你說的金百合,是在促進路道邊那個金百合休閑洗浴中心嗎?”王昆問。
“對、對,是那個,我有那兒的打折卡……”蔣濤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