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 黑暗中有人 衛霖的工作(二修)(2 / 3)

“你妹啊什麼情況!”衛霖嘴裏罵了聲,一陣風似的衝出了辦公室,去找頂頭上司麥克劉。

麥克劉是個斑禿發福的老胖子,平日裏跟衛霖私交不錯,聽他嘰嘰咕咕地撒嬌和抱怨完,安撫道:“霖霖啊,這可不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現在任務分配都由升級了係統的光腦負責,通過數據分析擇取該任務完成效率最高的人選進行組合。光腦再怎麼智能,畢竟是機器,顧及不到私人感情這方麵,而且這個組合結果表示,你和白源如果能摒除成見,一定能成為好搭檔。”

衛霖一臉被雷劈的扭曲表情:“我和……白源……好搭檔?你確定?我跟他從三觀到性格、從處事風格到說話方式都是對立的,怎麼合作?米國和熊國都比我們合得來!兩邊打歸打,至少新年還能停戰一周,我跟他處不了三分鍾,肯定要掐架!”

麥克劉覺得他說得太誇張,兩人不合歸不合,但還不至於徹底撕破臉皮。他懷疑衛霖有點恃寵而驕,便把不要錢的平易近人一收,擺出上司的架子開始打官腔:“同事之間,本來就該團結,要顧全大局,年輕人有個性沒錯,但也得有寬容氣度。反正這事已經定了,要是因為私人關係影響工作,年度獎金就別想拿了。”

末了那句話一刀刺中了衛霖的軟肋。想到那筆數目極為可觀的獎金,他耷拉著耳朵,垂頭喪氣地出了麥克劉的辦公室,心不甘情不願地去接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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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換搭檔未果又耽誤了些時間,當衛霖走進治療室時,臉色同樣不佳的另一個男人已經很不耐煩地等了近十分鍾。

“8分47秒。”白源姿態高傲、語氣刻薄,將一邊眉毛挑出了刀刃的弧度,“我不喜歡等人,尤其是時間觀念淡漠、工作態度惡劣、能力水平低下的人。”

衛霖覺得自己對麥克劉說的“處不了三分鍾”實在太樂觀了,簡直是連三秒都不到就要開掐。他毫不猶豫地應戰道:“哦,我也一樣,不愛等人,但最愛看人一肚子悶氣而又不得不耐著性子等我的模樣。”

白源轉身就走。

衛霖在他背後開心地叫:“你這是要去找麥克劉拆夥嗎?太棒了,祝你成功!”

五分鍾後,白源又出現在治療室門口,臉色冷峻,一言不發。

衛霖笑得沒心沒肺:“我猜麥克劉一定會跟你說,這事兒他身為中層也做不了主,都是不通人情的光腦和堅持己見的領導的鍋——看起來,你的能力也沒比我強到哪兒去嘛白先森,我還以為你能再貞烈些,就算在麥克劉麵前一頭撞死也不跟我搭檔呢。”

白源嫌棄他態度輕浮、狗嘴放屁,便目空一切地別過頭,心道:媽的傻逼。

衛霖不以為意地笑笑,心道:媽的裝逼。

這時桌麵中央的展示台升起,淡藍光線投射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了全息投影,將患者的外貌、身份、症狀等相關資料清晰地展示出來,最下方顯示著:腦電波導入天極中……21%。

“天極”是治療中心的主控光腦,以超低溫原子團凍結並控製光線,帶來比舊電子時代快千倍的數據傳輸速度。當然,比起腦域開發中心的超級智能光腦“星雲”,“天極”算是小兒科,但用在精神類後遺症的治療上已經足夠。

白源仔細看完了所有資料,心中大致有了判斷與治療方向,側過臉瞥了一眼衛霖,發現他正在用小鉗子修剪著指甲邊上的倒刺,神情專注地像在動一場外科手術,半點時間沒花在正經事上。

鄙夷多到無以複加,也就變成漠然了,於是白源漠然地想:就憑我一個人能也完成任務,進去後他要敢拖後腿,幹脆捏死他。

進度條滾動到89%時,衛霖剪完了倒刺,滿意地吹了吹指尖,對白源說:“不要小看甲緣逆剝,萬一沒弄清楚,感染了變成甲溝炎、膿性指頭炎甚至敗血症就麻煩了,我這是防微杜漸。我看你手上也有不少,要不要剪一下?”

要是平時,白源別說是話了,連一口吐出的二氧化碳都不想給他。但眼下兩廂再不情願,畢竟在接下來的任務中要成為搭檔,他不得不義務性地提了個醒:“記熟資料,除非你進去後想當個沒頭蒼蠅。”

“早記熟了。”衛霖不以為然地揮了揮手。

白源微怔:“什麼時候?”

“導入進度條從21%滾到25%的時候。”

白源:“……”

也就是說,他隻花了兩分鍾不到的時間,就把這些近兩萬字的資料全部看完,並且熟記在心?怎麼辦到的,一目十行還是胡吹牛皮……白源第一次正眼打量衛霖,忽然意識到共事一年多,自己卻並不清楚對方的具體精神能力。

因為看不順眼,就刻意漠視。如今任務在即,再漠視下去,勢必影響工作效率。一念至此,白源主動開口:“你腦域開發後進化的能力是什麼?”

衛霖有點意外地看他,似乎沒想到眼睛一貫長在頭頂上的這位會屈尊降貴地來詢問,片刻後眨了眨眼睛,哂笑:“白先森這麼厲害,不妨猜猜看?”

……什麼奏性!白源麵無表情地轉頭,盯著投影裏的患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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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名叫“李敏行”,二十來歲,頭發淩亂臉色蒼白,T恤與對襟格子襯衫鬆垮垮地套著骨感嶙峋的身軀,像一根缺少光合作用的金針菇,是足不出戶的標準宅男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