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不穀美溪!
“你怎麼變成了這種樣子,為什麼在道觀裏?”辛摯關切的問。
能夠見到故人,被認出來,不穀美溪感到自己的心正無法抑製的狂跳著。
她雙手的顫抖進而演變成全身的顫抖,辛摯手掌的熱量從她的兩臂傳導到全身,與她體內的寒流交彙在一起,變成熱淚從眼中流出來。
美溪像個孩子一般抽泣起來。
辛摯與美溪並不相熟,他大她三歲,剛剛成年。看到她光著腳穿著一身灰暗的衣服哭了起來,辛摯立刻將自己身上的白袍解下來披在美溪身上。
“怎麼了?”他拍著美溪的後背安慰道,“不要怕!”
見美溪哭著停不下來,辛摯索性將美溪抱了起來。
“先避避雨要緊!”
二
紫安王問起不穀美溪在空穀中的緣由,她自然不會將自己在弑神潭殺了神獸且險些揭開封印的事情講與他聽。
美溪隻說她與母親在南方走散了,孤身一人走投無路之時被穀中的道士收留。
“收留我的那位道長兩個月前剛走,不知去了哪裏,這裏隻剩我一個人……”美溪做出淒涼可憐的表情。
“他是你師父?”辛摯問。
“嗯……不是。”
“哦!那你還不是道姑!”
“這有什麼關係嗎?”
“沒有沒有。”辛摯笑笑。
“我在這裏住,已經沒有合身的衣服穿了,隻能穿這醜陋的道服。”
“你連鞋子也沒有嗎?”
美溪抱著一碗薑湯暖著身子,她換了一身幹道服,光著的雙腳窘迫的互相蹭了蹭,臉上一陣緋紅,點了點頭。
“湯千子,等到洪水退了,立刻按照美溪的大小,去山下買些衣服和鞋子來!”辛摯吩咐那個有禮貌的小廝。
“多謝王爺!”美溪聲音細細的說著。曾經那那麼驕傲的她,如果不是萬般無奈,絕不會以這種樣子見一位皇子。
美溪心中後悔不已,不知為何剛剛哭的那樣哀慟。
“你還需要什麼,盡管說。對了,你說你在找母親,你自己要跑到外麵去實在是大海撈針,不如我替你找!”
美溪不記得辛摯曾經如此大方熱情過,不過他一直都是個謙和溫柔的好人。
“王爺為何這樣幫助美溪?”她問。
“啊!那是因為……”辛摯說著突然臉上一紅,“其實我一直都想知道你這三年去了哪裏,你果然不在京城。”
美溪默不作聲,但是心中已經明白,辛摯竟然是喜歡她的。
沒想到她離開了京城,也許從此再也不會回到那個繁華之都,還會有人牽掛她。
“美溪,你還要留在這空蕩蕩的道觀裏嗎?要不和我回京城?”辛摯誠懇的建議道。他曾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不穀美溪了,卻沒想到在這場洪水中偶然相見。
辛摯剛剛成年,便與朝中一位大臣的女兒定了親。見到不穀美溪和她的境況,辛摯想將美溪帶回京城,或許……
或許他會退了之前的親事。
美溪心領他的好意,一麵異常的開心,一麵卻倍感苦澀。她雖然對辛摯沒有男女的愛慕之意,但是隻要能離開空穀,她還是很願意隨她一同離去的。
但可惜她離不開!
見美溪的麵色,辛摯問:“難道你不想離開這裏嗎?”
“美溪很懷念原來在京城的日子,那是我度過的最開心的時光,可是……”美溪腦海之中思索著推脫的借口,“我答應道長,在他回來之前絕不離開空穀,美溪要信守承諾!”
美溪心中想,自己信守的是什麼鬼承諾?隻是苦於那層結界而已。
聽到她的話,辛摯原本有些暗淡的眼睛再次放著光,於是說:“既然如此,那等道長回來,你再隨我回到京城去好了,我先幫你找母親,如果有什麼需要,一定要通知我!”
“王爺要一直在這裏等我嗎?”美溪聽得再次有些想哭。
“我本來要去極水南岸替父皇做事,走到這裏遇到了洪水,才能與你有緣相見,如果洪水退了,我就先去辦事,再來這裏找你。你說那位道長已經離開兩個月了,想必也該回來了!”
然而洪水退去之後,辛摯向西離開,半個月後重新回到鴨翠山,可是清誠還是沒有回來。
辛摯又在空穀之中住了半個月。
“那位道長不知何時會回來!”辛摯說,他本想勸不穀美溪變通一下,但是看來她是個格外信守承諾的人。
辛摯因為武帝急招,才在住了半個月之後離去,但是沒過多久卻派人送來一隻訓練有素的鷹隼,與美溪傳遞書信。
他一直沒有尋找到不穀美溪的母親,在焦急的等待了兩年後,辛摯開始尋找那個叫清誠的道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