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飛背部緊貼著牆麵, 拿起了一個花瓶警惕地看著前方, 兩股戰戰。
他是個無神論者, 不信鬼神, 偶爾會在大賭前拜拜財神爺。是以, 在殺了平潔後, 他會絲毫沒有心理負擔地配合孟博, 向薑姍她們下手。
在他看來,天大地大,不如老子最大。那些人生前落在他手上沒有好下場, 死後也翻不出天來。
他想到那個開賭場的老板,間接害死了不少人,現在也活的好好的。被害人變成惡鬼來複仇這樣的事, 隻存在於話本子裏, 現實中是不存在的。
可是現在,他猶疑了。
剛剛他和孟博在教訓澤維爾, 背後突然就有了一股子衝擊力, 迫使他衝向了牆麵。
沒有人能使出那麼大的力氣, 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有人碰到他。難道, 難道是平潔或者裘誌成變成惡鬼, 來報複自己了嗎?
他看到薑姍站了起來, 手上並沒有繩子的束縛,猜到她和澤維爾一樣,早早就解開了繩子。
他無暇顧及她, 她不過是一個中了迷藥的人, 虛弱地根本生不出大力氣。
他現在更怕隱在暗處,那看不見摸不著卻能量巨大的鬼魂。
他警惕著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他此時此刻是很想逃的。無奈他的腿在重重撞擊到牆上的時候骨裂了,動上一動就疼的厲害。真的要逃,又不知道能逃到哪裏去。
黃金飛看向孟博,已經咳得滿嘴是血了,半坐在地上,模樣比他還淒慘幾分,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他後悔了,後悔自己利益熏心,趟了這趟渾水,油水沒有撈到一丁半點,搞不好下半生就在監獄裏度過了。不,有可能連這條小命都要搭上了。
……
薑姍見黃金飛和孟博靠在牆邊,皆是一副疼痛難忍的樣子,一動不動的,知道他們那一下摔的有點狠了,暫時翻不出什麼幺蛾子來。
她大概是恢複了能力的緣故,身體中了迷藥之後的那股子軟綿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她蹲下身子,看到澤維爾緊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地不像話,下唇是一排深深的牙印,可見他剛才忍得有多痛苦。他渾身上下都是血,她眼眶不自覺的發紅,哽咽道,“阿澤,沒事了,我抱你到沙發上去。”
澤維爾聞言虛弱地睜開了眼睛,幾乎用氣音擠出了一個“好”字。
薑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澤維爾,放到了沙發上。
她的手上都是粘膩的血,衣服上也是通紅一片。她整個人都在顫抖,現在的澤維爾就像一個裝滿水的塑料袋,上麵戳了許多洞,那水正在飛快的流逝。得趕快處理澤維爾身上的傷口,不然他就要失血而亡了。
在場的人當中,就她一個還能動彈,她不能慌亂,她要鎮定下來。
薑姍深呼吸一口氣,掃了眼站在原地不動的孟博和黃金飛,對顧恒道,“你看著他們點,有動靜就跟我說,”她再去揍他們一頓,“我先把溫卓然和溫婷婷的繩子給解開。”
“我會好好看著的,”顧恒不像薑姍和澤維爾,一點力氣都沒有恢複,能做的事情不多,“辛苦你了。”
薑姍飛快地跑過去解開了溫卓然和溫婷婷手上的繩子。
溫卓然已經被黃金飛掐了個半暈,意識還迷糊著。要不是澤維爾沒有暴起反抗,讓黃金飛中途放了手,這會兒他已經死了。
溫婷婷抱著溫卓然的上半身,感激道,“謝謝你,”又問道,“剛才是你把他們弄飛的嗎?”
薑姍聳了聳肩,否認道,“我要是有這麼大的能量,哪還會被他們綁住。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大概是冥冥之中,有什麼在保護著我們吧。”
話落,溫婷婷眼裏已經泛起了水光,“一定是誌成和平潔,是他們的靈魂在保護著我們。”
“可能吧。”
薑姍拿著那兩截繩子,一步不停地走到了黃金飛和孟博麵前。
黃金飛一直驚疑地看著她的舉動,道:“我下了那麼重的迷藥,你現在看起來,怎麼會一點事請都沒有,”他聲音顫抖,“你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對,一定是被鬼附身了。”他自問自答著。
他又問道,“你是平潔,還是裘誌成?”
薑姍恨恨地看著他,就是這個人,眼睛不眨一下,捅了阿澤一刀又一刀,真恨不得在他身上來幾刀,讓他嚐嚐阿澤身上正在經曆的苦痛。
她經曆了那麼多世界,幾乎沒有對任務對象產生過感情,除了阿澤。
她認識阿澤的時候,他還是個軟和、可愛又有點早熟的小孩。她一開始把阿澤當做任務對象,好好看護著,經過幾百年的相處,產生了近乎親人般的感情。自她撫養澤維爾後,艱險有,但他從未受過這麼重的傷。在她的看護下,阿澤活的很好,強大而又肆意。
可這一次,她沒有護著他,反而阿澤為了救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她深深地自責著,連帶著痛恨著眼前的兩個劊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