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31、憑什麼你讓我走我就走?(1 / 3)

蘇薄煙從來沒想過和沐清辰冷戰,可這一天還是到來了。

沐清辰搬到了公司對麵的一棟小公寓裏,他派人回來收拾行李的時候,蘇薄煙就那麼呆呆地看著,什麼都沒有說。她能說什麼呢?她在生丈夫的氣,丈夫也在生她的氣,既然如此,那不如分開一段時間冷靜一下。

他不再願意先低頭認錯了,不再願意像哄孩子一樣哄她了。

也許婚姻原本就是這樣,過了最初的新鮮勁,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

沐清辰搬走的第二天,婆婆林若盈就帶著周小文殺了過來。

“蘇薄煙,給我滾出來!”林若盈一進門,就衝著樓上大吼。

蘇薄煙睡眼惺忪地緩緩下樓,看到殺氣騰騰的一對母女,忍不住啞然失笑。看來,沒了沐清辰的庇護,自己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不管怎麼說,這棟別墅是沐清辰買的,她沒有貢獻過一磚一瓦,如果她們趕她走,她連說“不”的資格都沒有。

“媽,什麼事?”蘇薄煙雖然生氣,但還是勉強保持著最起碼的禮貌。

“你自從嫁進沐家到底做過什麼?一不能為清辰開枝散葉,二不能讓他感受到家庭的溫暖。現在他一個人住在外麵,吃不好喝不好,你呢,卻舒舒服服地住在這麼大的房子裏,憑什麼?”林若盈嘴角噙著冷笑,她睨了蘇薄煙一眼,語氣專橫。

“媽,您怎麼說這麼重的話啊?清辰和蘇薄煙到底是夫妻啊。”周小文不鹹不淡地插了一句。

“就憑她?配嗎?”林若盈撇了撇嘴。

她們說的話像針一樣句句刺痛她的心窩,骨子裏的自卑又開始蠢蠢欲動。要是憑著以前的脾氣,她一定會收拾東西走人,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不再那麼衝動了,這裏她和沐清辰的家,如果她走了,豈不正合這對母女的心意?她們一定會第一時間跑去告訴沐清辰,他的老婆又賭氣跑了!

“配不配不是您說了算,是清辰!他沒讓我走,我就不會走!”蘇薄煙坐到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臉悠然自得地看著她們。

周小文杏眼圓睜,這妮子果然不識抬舉。蘇薄煙毫不留情地打過她,到現在她都記得。現在清辰不在,再沒有人給她撐腰了!今天就是和蘇薄煙清算的時候。想到這裏,周小文已經作好了以眼還眼以牙還牙的準備。幾個月來她一直苦練跆拳道,就是想找機會好好教訓蘇薄煙一下,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周小文殺氣騰騰地衝過來,蘇薄煙立刻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來人!”蘇薄煙不敢掉以輕心,她準備先搬幾個救兵再說。

沒有回應,偌大的房子裏好像隻剩下這三個女人,好安靜啊,安靜得可怕!

多海果然是林若盈的人,顯然,他控製了所有的傭人不許他們插手。說不定,就算蘇薄煙占了上風,他們也會群起而攻之,充當這對母女的打手。

孤立無援了!沒有退路了!

蘇薄煙擼起袖子,抱著賓至如歸的壯烈心情站起來,迎戰吧!在她蘇薄煙的字典裏,從來沒有“害怕”這兩個字!今天,就算被打死,她也絕不屈服!

女人打架一向沒有什麼可看性,尖叫,撕扯,毫無章法的肉搏。

周小文下的功夫基本都沒用上,蘇薄煙明顯是野路子,又似乎帶著與生俱來的一股蠻力,本來還信心滿滿的周小文眼看就要敗下陣來。林若盈緊張得直跺腳,她回過頭拍了拍手掌,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衝了進來的。

“尼瑪,這麼欺負人!”蘇薄煙低低地咒罵了一句。

這不是明擺著要把她打殘甚至打死嗎?林若盈居然對兒媳婦這麼狠,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就算溺愛周小文也不是這麼個溺愛法啊。認了個女兒,連鐵娘子都跟著糊塗起來,太不可思議了!蘇薄煙真不知道是不是要感歎一下母愛的偉大!

周小文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和衣服,默默退出圈外,臉上掛著勝利者才有的得意的微笑。她倒要看看,被幾個彪形大漢團團圍住的蘇薄煙,到底還有什麼通天的本領可以脫身!一口惡氣憋在心裏這麼久,終於有機會好好發泄一下了。

蘇薄煙默默地後退,直到靠住冰冷的牆!

這幾個大漢大概從來沒有幹過打女人的活,一時不知道如何下手。他們知道蘇薄煙是沐家的兒媳婦,是大少爺捧在手心裏的女人,雖然現在鬧了點兒別扭,萬一以後他們和好了,少爺會怎麼對付他們呢?他們麵麵相覷,誰都不敢第一個動手。

蘇薄煙眼底閃過一絲亮色,她慢慢退到樓梯的方向,趁他們不注意,縱身一躍輕鬆跳到了台階上。幾個大漢沒料到少奶奶身手這麼敏捷,愣了幾秒以後才追上來。蘇薄煙隨手摸了幾個花盆朝他們扔過去,然後飛一樣跑向二樓進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裏有一個小陽台,在她確認樓下沒有別的埋伏以後,縱身一躍跳到了離別墅最近的葡萄架上,順勢一蕩穩穩地落在了地麵上。

跑到門口的時候,蘇薄煙一眼看到了鬼鬼祟祟躲在牆跟的多海。

蘇薄煙恨得牙根癢癢,可現在時間緊急,根本不是和他算帳的時候,她風一樣刮過他身邊直直向門口衝去。

“快,上車!”一輛藍灰色陸虎直直地停在她麵前,車窗搖下,一個男人焦急地喊了一聲。

這張麵孔好眼熟啊,蘇薄煙腦子短路,一時沒想起來。不過憑她的直覺,應該不是壞人。自己真是傻人有好命,每每遇到危機,總是有貴人相助,這種感覺真是太棒了!

蘇薄煙剛剛上車,那幾個大漢就氣急敗壞地從別墅裏衝出來。

看著陸虎以獵豹般的速度離去,他們正打算開車去追的時候卻驚訝地發現,他們的車上第一個輪胎都被癟了,包括林若盈的那輛車。

這個來救蘇薄煙的人果然聰明,居然來這一招釜底抽薪!

車子已經駛過了好幾條街,蘇薄煙懸著的心才慢慢踏實下來。她抬起手擦了擦額上細密的汗珠,蒼天啊,真沒想到嫁入豪門還有生命危險。剛才的那些場麵,真像武打片,雖然驚險但是很過癮!自己很久沒有鍛煉了,剛才胳膊腿都有點兒不聽使喚,要不是她拚了命地跑,怕是早就丟掉半條命了。

想到這裏,她就覺得後怕,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竄到頭頂。

坐在副駕駛上的年輕男人扭過頭,貼心地給蘇薄煙遞上一包紙巾。

“謝謝你,你是……”蘇薄煙說。

“我是郭京飛少爺的貼身保鏢,叫小江。”男人長著一張圓臉,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

蘇薄煙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這麼可愛的一張臉,她打死也沒辦法和保鏢聯係在一起。不過,他這麼一說,她倒是有點兒印象,以前好像在隔壁的院子裏見過。雖說是貼身保鏢,可由於郭京飛不太願意讓他老跟著,所以隻有出門的時候才帶他。

“你怎麼知道我有危險?”蘇薄煙擰緊眉毛,一臉好奇地問。

“少爺搬走以後,一直不太放心你,所以派我來這裏盯著。還是少爺有先見之明,我很榮幸能幫到您。”小江笑了,露出一對好看的酒窩。

“為什麼?”蘇薄煙下意識地說。

小江愣怔片刻,笑得非常曖昧。他心裏有點兒犯嘀咕,真不知道少爺是怎麼看上眼前這個女人的,長得不算太出眾,而且腦子還缺根弦。少爺一直喜歡她,難道她絲毫感覺不到?不過,站在保鏢的立場,即使蘇薄煙不明白,也不該由他來點破。

看他笑而不語,蘇薄煙也不好意思再多問,她靠在靠背上,把目光投向窗外。

身無分文,狼狽逃出家的她要去哪裏呢?去趙珊珊家嗎?那麼小的地方,實在是不好意思去擠了。

小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默默從包裏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她的手裏。

“少爺說一旦您遇到危險無處可去,就讓我把它交給您。裏麵有一百萬,就當您借少爺的,以後有錢了再還他。”小江說。

蘇薄煙眼眶一熱,差一點兒哭出聲來。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貼心又仗義的朋友呢?實在太給力了!

“還有,少爺在燕都有一棟公寓,您到那裏去住吧。”小江說。

“不去了,我還是住酒店吧。”蘇薄煙不好意思地笑笑。

都說無功不受祿,她和郭京飛屬於那種特別鐵的好朋友,他這又出錢又出力的,這份人情她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呢。再說了,既然現在手裏暫時有了一筆錢,那就沒有再麻煩人家的道理。

“少爺說住酒店太危險,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住他的公寓吧。”小江說。

盛情難卻,蘇薄煙隻好答應。沒想到最困難的時候,是朋友伸出援手,她覺得心裏無比溫暖。倒是沐清辰,搬出別墅以後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沒有給她發過一條短信打過一個電話,他主動挑起的冷戰還真是徹底!

第一百八十九章

周小文去別墅的目的本就是趕走蘇薄煙,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就達到了。隻是沒有能親自教訓她讓她吃點兒苦頭,心裏多少是不甘的。

回到大宅以後,林若盈一直欲言又止的樣子。

“媽,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周小文懶懶地窩在沙發裏,一邊吃著蘋果一邊說。

“小文啊,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蘇薄煙畢竟是清辰的老婆,萬一傳到他耳朵裏……”林若盈眼底有擔憂的神色。

周小文“嗤”地冷笑一聲:“清辰家的下人有多海看著,一定會管好自己的嘴,您想多了!”

林若盈還想勸周小文兩句,可是看她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也乖乖的閉了嘴。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周小文成了沐家大宅的老大,每個下人見了她都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連她林若盈都懼她三分。

以前周小文剛進沐家的時候是一個何等明媚又單純的女孩子,林若盈甚至覺得,她就是自己年輕時候的翻版。可是,自從她愛上沐清辰,自從漸漸習慣豪門的奢侈生活,自從林若盈一次又一次地向她妥協,她變了,變得非常徹底。

有時候林若盈會想,如果當初她能向對待別的孩子一樣對待她,也許她就不會膨脹成這個樣子。可是現在,她有時候猙獰得像一個魔鬼,連林若盈都有點兒不認識了。她想管管這個孩子,可是已經有點兒力不從心了。她身體越來越不好,精力也越來越不濟,隻好眼睜睜地看著周小文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晚飯的時候,張嫂端著烏雞湯放到桌子的時候不小心灑了一點兒湯汁在桌子上,周小文立刻怒發衝冠,伸手就打了張嫂一個耳光。

“小文,至於嘛,張嫂也是不小心,你怎麼……”林若盈看不下去了,她用力把筷子摔到桌子上。

“就因為我沒有從小在這個家裏長大,所以所有的人都不把我放在眼裏。在他們眼裏,我始終低人一等,我不喜歡這種感覺,不喜歡!”周小文不但不認錯,反倒比母親的聲音還高。

張嫂含著眼淚拉住太太的胳膊:“太太,是我不好,以後我會注意的!”

林若盈賭氣離開了餐桌,這麼大的房子裏明明不是她一個人,可是為什麼她會感覺這麼孤獨和無助。她和張嫂既是主仆又是好友,她就是再生氣也沒有打過張嫂,沒想到她卻因為一件莫名其妙的小事挨了自己女兒的巴掌。

張嫂被打的半邊臉很快就腫了起來,大大的巴掌印更是清晰可見。她一直咬著牙,連嘴角的淤血都沒有擦,就低著頭麻利地忙活自己的事情。

周小文獨自坐在餐桌前吃完飯,交待傭人把桌子收了,就徑直上樓了。

林若盈失望透頂,這就是她千辛萬苦認回的女兒,現在根本不把她這個媽放在眼裏。需要她出麵的時候,媽長媽短的叫得歡著呢,不需要她的時候簡直把她當空氣。現在的她,不過是周小文的擋箭牌和保.護傘,她惹了蘇薄煙,萬一哪天沐清辰找上門來,起碼有林若盈在前麵擋著,她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夜已經很深了,林若盈還坐在沙發上怔怔地出神。

客廳裏隻開著一盞壁燈,幽幽的微光裏,張嫂低頭站在太太身邊,一聲不吭。

“張嫂,我是不是太慣著小文了?”林若盈突然問。

張嫂的眼底閃過一絲慌張,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著看了一眼二樓周小文房間的方向,緊張地狠咽了一口唾沫,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裏說不出咽不下。

現在所有的下人都對大小姐俯首帖耳,她真擔心自己說了什麼被別人聽去,最終落入周小文的耳朵裏。她三番五次地趕她走,要不是太太頂著,她怕是早就離開沐家了。這個飯碗已經不似從前那麼穩固,她每天如履薄冰,自然不敢再多言。

看張嫂默不作聲,林若盈輕歎一聲,臉色更加陰暗。

“給思楊打個電話,就說我快死了!”林若盈淡淡地說。

張嫂眼底閃過喜色,她快步走到電話機麵前撥通了三小姐的電話。現在沐思楊在紐約,紐約正是中午,她約了一堆朋友吃飯,一片嘈雜之音。每次林若盈都用這個理由騙她回來,屢試不爽。狼來了的故事聽多了,沐思楊也有點兒不相信了。她隨便敷衍了幾句,就準掛電話。

張嫂壓低了嗓音偷偷說了幾句話以後才掛掉。

第二天下午兩點,沐思楊拖著一個粉紅色小行李箱風塵仆仆地回來了。她一直撅著個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大姐呢?不在家?”沐思楊問。

“她去你大哥那邊了,說是給他收拾一下家。”林若盈淡淡地說。

“嘿,大哥有大嫂呢,怎麼輪得到她去啊?閑得啊!”沐思楊大喇喇地坐到母親身邊,拿起她麵前的一杯冷開水咕咚咕咚喝下去了。

林若盈尷尬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沐思楊把目光投向張嫂,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眼色。昨晚張嫂偷偷跟她說,周小文在沐家稱王稱霸,剛剛趕走了大少奶奶,想嫁給大少爺呢。這句話徹底惹怒了沐思楊,再不回來家裏就要出大亂子了,所以她立刻訂了機票,坐第一班飛機趕了回來。一直在這個家裏可有可無的三小姐覺醒了,她打算好好整治一下周小文,給大嫂一個交待。

一個小時以後,周小文哼著小曲進了家門,突然,她腳底下一滑,沒有任何防備的她狠狠地摔在地上,以極為不雅的姿勢。艱難地爬起來以後,周小文氣得鼻子都歪了,她扶著門框站住,低頭一看,地上有一攤粘乎乎的東西,看來很像是潔廁靈。

“誰幹的?誰?”周小文歇斯底裏地吼叫著。

“大姐,你說你早不進來晚不進來怎麼偏偏這個時候進來啊!”沐思楊一把洗馬桶用的刷子從廚房衝出來,大驚小怪地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這一攤莫名其妙的東西是你弄的?”周小文皺起眉頭,努力壓著火說。

“我剛剛在電視上學了一個生活小妙招,所以想試一下。門口那塊兒的地板太髒了,想著放點兒潔廁靈再加點兒白醋。隻是進來拿白醋的功夫,你怎麼就把辛苦塗上去的潔廁靈給踩了呢。”沐思楊風一樣刮過來,毫不客氣地把周小文推到一邊。

周小文失去重心,又差一點兒摔倒在地。現在身上沾滿了潔廁靈,一股嗆鼻的酸味。她懶得和周小文計較,氣衝衝地去浴室洗澡。可是全身上下剛剛塗上洗衣液,花灑裏麵突然就不流水了。她氣得牙根癢癢,今天真是倒了血黴了,怎麼連洗個澡都洗不成呢?

正想喊一個傭人去查看一下怎麼回事,一直開著的兩盞浴霸突然滅了。

她趴著門框喊了半天,沒有一個人過來。

無奈,她隻好拿浴巾隨便擦了擦就走了出來。

客廳裏,沐思楊正和一幫傭人圍坐在餐桌旁打撲克,一片喧嘩之聲簡直要把房頂抬起來。

“都給我散開,幹活去!”周小文撥開人群,聲色俱厲。

傭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離周小文遠遠的。這陣子,他們早已經習慣了大小姐的河東獅吼,更是從心裏懼怕她。張嫂剛剛被她打了,誰還敢違逆她的意思。

看到傭人一張張嚇得慘白的臉,沐思楊不怒反笑:“大姐,你也是沐家小姐,我也是。我讓他們陪我玩一會兒,你讓他們幹活,你這不是為難他們嗎?”

周小文隱約覺得沐思楊是故意整她,自然氣不打一處來。

她叉著腰,似笑非笑地說:“沐家花錢雇他們來是讓他們幹活的,這一點兒你應該比我明白!”

沐思楊一邊整理著手裏的撲克牌一邊淡淡地說:“你來沐家的時間還短,自然不知道沐家的規矩。沐家的下人,做家務是幹活,陪本小姐玩牌也是幹活,沒有什麼區別。再說了,沐家的錢有哪一分是你掙來的?拿著沐家的錢說事還這麼理直氣壯,哪來的自信啊?”

周小文被噎得半死,臉色瞬間鐵青:“那我倒要問問你,沐家有一分錢是你掙的嗎?”

沐思楊等得就她這句話,她湊過來,笑嘻嘻地說:“我剛上大學就開始勤工儉學,掙的第一筆錢扔進了股市,我拿了一部分出來和朋友合夥開酒吧,每個月都有分紅劃進我的帳戶。這些年,我所有的零花錢都是自己掙的。不像某些人,白吃白喝還耍橫!”

周小文氣得直翻白眼,看來沐思楊果然是專門回來和她鬥氣的。

“我想,我們之間有誤會,不如好好坐下來談談,怎麼樣?”周小文咬著牙妥協了,語氣也緩和下來。

沐思楊說得在理,她無力反駁。畢竟,現在她沒有工作,氣勢上立刻就軟了幾分。但好歹她們是一母同胞的親生姐妹,很多話說開了也就沒事了。

她的目光似是不經意地從張嫂臉上滑過,這個老東西,恐怕是她背後搗鬼,特意把沐思楊弄回來。這筆帳她記下了,以後再慢慢找她清算。當務之急,還是要和沐思楊搞好關係,不然連下人們都會看她們的笑話。

第一百九十章我有必要騙你嗎?

理響集團總裁辦公室裏,沐清辰坐在沙發上,望上桌子上熱氣騰騰的咖啡出神。章釗敲門進來,都已經站到了他的麵前,他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總裁,今天晚上層峰金屬的劉總裁約您吃飯,您已經答應了,現在,咱們該出發了。”章釗微微彎了彎身子,輕輕地說。

“不想去!推了吧。”沐清辰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今天的工作安排並不多,按理說他應該並不覺得累。可是為什麼,他現在懶懶的,一點兒都不想動,明明口渴得厲害,卻連咖啡都懶得端起來。生活,怎麼會變得這麼蒼白,一點兒意思都沒有。

“這個……好吧。”章釗無奈地說。

“沒別的事就出去吧,我想靜靜!”沐清辰仰起臉,口氣依舊是淡淡的。

“太太她……”章釗猶猶豫豫地開口,不知道這個時候說出來是不是恰當。

他知道總裁一直記掛著太太蘇薄煙,隻是不願意說出來而已。現在有了太太的消息,他想第一時間告訴沐清辰。隻是不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讓他本來就憂鬱的心情更加憂鬱。可是,作為沐清辰的老部下,作為他的朋友,他不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怎麼了?”沐清辰混沌不明的眼睛裏閃起一抹光亮。

他不得不承認,現在,隻有蘇薄煙能提起他的興趣。她現在過得怎麼樣,有沒有想過主動來找他,有沒有因為他發起的冷戰而傷心難過。他幾乎二十四小時都把手機帶在身上,生怕錯過了她的短信和電話。可是,十幾天,蘇薄煙明明就住在家裏,卻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有人看到老太太帶著大小姐衝進您的家裏,身後還跟著幾個黑衣人。然後,太太從二樓的窗戶跳下來,上了一輛似乎事先等在那裏的車……”章釗說。

“誰的車?她現在在哪裏?”沐清辰的眼底片片猩紅,連聲音都像是困獸的嘶吼。

周小文!這個該死的周小文!一而再再而三地攪擾他的生活。本想著把她趕出理響能夠消停一陣子,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去找蘇薄煙的麻煩。這個女人無非就是嫉恨蘇薄煙打過她,所以趁他搬出來以後明目張膽地去報仇。

章釗嚇得縮了縮脖子,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當然不知道是誰的車,更不知道蘇薄煙現在在哪裏。他隻是想以總裁的名義送一些東西給蘇薄煙,借此緩和一下他們的關係。沒想到吃了閉門羹,連蘇薄煙的麵都沒有碰到。派去的人多方打聽,才得知她已經離開了家,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我……我不知道!”章釗的頭垂得很低,加聲音都小得幾乎聽不見。

他想幫總裁的,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讓他失望了。

周小文那邊,以後再找她算帳!當務之急是找到蘇薄煙的下落,萬一她被壞人劫持怎麼辦,以前有人綁架過她。有過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沐清辰的腦子亂極了,猛地站起來時卻被不小心磕到了沙發的扶手上,顧不得疼痛了,他大步流星地朝門口走去。

撥打蘇薄煙的電話,無法接通。

看來他的擔心並不多餘,也許此時此刻蘇薄煙已經失去了自由,被關在什麼地方受苦。那輛車也許很早已經就等在他家門口,等著蘇薄煙出來好一舉拿下。他在商場上得罪過的人不少,很多人都知道他的軟肋就是蘇薄煙!

“總裁,不可能是綁架,如果是,您一定早接到綁匪的電話了。”章釗一路小跑跟在沐清辰身後,焦急地說。

沐清辰突然停住了腳步,他混沌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如果是競爭對手幹的呢?”沐清辰已經喪失了基本的思考能力,他問了一個白癡到極點的問題。

“如果是競爭對手,那也會想辦法聯係您提要求的吧!”章釗說。

沐清辰煩亂的心漸漸恢複平靜,他嘴角慢慢揚起一絲苦笑。是自己太愛蘇薄煙,才會這麼毫無原則地慌了手腳。認識蘇薄煙以前,他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愛情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能讓一個人在碰到事情的時候連基本的判斷都失去得這麼徹底。

“我想,不過是英雄救美罷了!”看到總裁的臉色緩和了些,章釗放鬆了警惕,隨口說了一句最不該說的話。

沐清辰的臉色像潑了墨一樣黑,英雄救美?他沐清辰的女人,輪得到別人逞英雄來救。蘇薄煙一出來就上了車,顯然車上的人是有備而來,甚至已經在那裏蹲守了好幾天,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惦記他的女人!

腦海裏,很清晰地飄出了三個字,郭京飛!

除了他,還能有誰?

沐清辰的眉頭皺成一團,他幾乎立刻就排除了綁架和尋仇的可能性,懷疑的對象隻剩下了郭京飛這一個人。沒想到,鄰居當不成了,他還是不死心。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臉皮厚又沒有道德底線的家夥呢?

沐清辰撥通了郭京飛的電話,嘴角憤怒地顫抖著:“我老婆是不是在你那兒?”

郭京飛那邊很吵,似乎是在KTV之類的場合,酒杯碰撞聲,劃拳聲,女人嬌嗔的笑聲響成一片。沐清辰煩躁地想要掛掉電話,可是他不能,他要求證一件對他來說極其重要的事。

“沒有,怎麼了?”郭京飛那邊安靜下來,他應該是走出房間站在了走廊裏。

“要是讓我發現你說謊,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沐清辰惡狠狠地說。

“我有必要騙你嗎?”郭京飛的口氣也冷了下來。

自己老婆丟了不趕緊去找,在這兒跟他磨什麼嘴皮子,真是閑得蛋疼!不過他剛才的話說明了什麼,蘇薄煙跑了嗎?跑去哪裏了呢?他雖然已經下決心不再去關心和蘇薄煙有關的事,可是沐清辰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還是讓他平靜的心又掀起朵朵漣漪。

今天是朋友聚會,他帶了孫思思一塊兒來,算是正式讓她在自己的朋友們麵前亮了相。畢竟,訂婚隻是雙方家長參加了一下,旁人並不知道。既然決定接受孫思思,對她負責,那在朋友們麵前總沒有必要在藏著掖著了。

孫思思高興,很快就喝多了,臉頰飛起朵朵酡紅,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兒飄。等了這麼多年,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現在,她是郭京飛的未婚妻了,不久以後,他會牽著她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兩人從此攜手一生,想到這些,她就興奮得睡不著見,每天像打了雞血一樣熱情似火。朋友們很喜歡這個女孩,紛紛對郭京飛豎起大拇指。

隻是接了一個電話,郭京飛就像蔫了的茄子一樣,一回包房就躺到牆角發呆。

孫思思會到他身邊,輕輕摟住他的胳膊:“京飛,出什麼事了嗎?”

郭京飛勉強扯起一絲笑容,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沒什麼,是公司裏的事,我明天一早過去處理。”

孫思思明明知道他在說謊,卻不忍揭穿。她暗暗發過誓,隻要有一天成為郭京飛的女朋友,她一定要乖乖的,他不想說的決不逼他說。他還是那個自由的郭京飛,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馬上要散場的時候,郭京飛的手機上收到一條短信。

看到這條短信以後,他沒有和孫思思交待一聲就風一樣刮出了包間。朋友們麵麵相覷,這個家夥怎麼回事?就算有天大的事,這麼晚了,也應該先把未婚妻送到家再去辦啊。可是人已經走了,他們也沒有辦法,隻好七嘴八舌地勸了孫思思幾句,各自離開了。

包間裏隻剩下孫思思一個人,郭京飛的朋友們爭著要送她回去,可她很固執地拒絕了。郭京飛不會把她遺忘在這裏,辦完了事情,他一定還會回來找她的。有時候,女人較起真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她一直覺得,既然他已經和她訂婚,那就說明她在他的心目中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她相信他會一直惦記著她。

她把手機握在手裏,不時地低頭看一下。

就算他不來,總會給她打個電話問她回去了沒有吧。抱著這樣的希望,她蜷縮在沙發的一角,醉意一陣陣襲來,她終於撐不住沉沉睡去。

天快亮的時候,服務員進來收拾東西的時候叫醒了孫思思。

“小姐,您該走了,我們下班的時間到了。”服務員說。

孫思思劃開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都淩晨五點了。沒有短信,沒有來電,郭京飛真的把她扔在這裏,忘掉了。惺忪的睡眼布滿了傷心和失落,兩行清淚順腮而下。

她一遍遍地撥打郭京飛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走出KTV,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的時候她才猛然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帶錢。她坐上車說了自己的地址,回到郭京飛家的時候,她跑到自己房間裏拿了錢付給出租車師傅。再進門的時候,郭媽媽披著衣服走了出來。

“思思,京飛呢?他怎麼沒和你一塊兒回來?”郭媽媽柔聲問。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孫思思帶著哭腔說。

郭媽媽還想問點兒什麼的時候,孫思思繞過她身邊,快步跑上樓去。

她不想讓阿姨看到自己委屈的眼淚,已經是京飛哥哥的未婚妻了,她還有什麼好委屈的呢?

第一百九十一章把薄煙交出來!

上午九點半,郭京飛哼著小曲一搖一晃地進了家門。

客廳裏,郭媽媽臉色鐵青地坐在沙發上,傭人們走動的時候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得太太突然大發雷霆。

郭京飛眼珠一轉,俊秀的眉毛微微挑了挑,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腳步放得越來越輕,幾乎都要聽不見了。他折轉身想先去書房躲躲,手剛剛放在書房的門把上時,郭媽媽說話了。

“過來!”郭媽媽不怒自威。

郭京飛輕歎一聲,極不情願地蹭到母親麵前。

“昨天晚上去哪兒了?”郭媽媽問。

郭京飛嬉皮笑臉地坐到媽媽身邊,輕輕拉了拉她的手:“帶思思和朋友聚會了啊。”

郭媽媽轉過臉,怒氣騰騰地問:“你拋下她跑了,有沒有想過,大晚上她一個女孩子要怎麼回家?”

郭京飛的笑容僵住了,確實是,他忘了她了。這個女人從小腦子就缺根筋,不會現在還在KTV包間裏等他吧。想到這裏,他“噌”地站起來,拿起沙發扶手上的外套就準備衝出門去。

“她打車回來了,現在在家裏。”郭媽媽說。

“既然她都回來了,您還生什麼氣啊?N城的治安一向很好,打車也很方便的。”郭京飛尷尬地輕咳幾聲,淡淡地說。

“她是你的未婚妻,你知道不知道啊?把她一個人扔下然後獨自跑出去,到底是什麼樣天大的事讓你把思思忘得一幹二淨!”

郭京飛低下頭,嘴角抿得緊緊的,母親的問話他不打算回答。如果說出真相,母親一定會被他氣死。他一向說話算話,答應了母親要好好待思思,可是現在,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作為未婚夫,他做得太差勁了。

“說!去了哪裏?”郭媽媽的聲音提高了八度,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嚴肅。

她不是一個喜歡盤問兒子行蹤的母親,畢竟,他已經長大成人了,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圈子。可是,他這件事的確是做錯了。剛剛訂婚就玩失蹤,思思沒有抱怨什麼,可她這個做母親的再不管,那人家孩子隻能打掉牙齒往肚裏咽的。思思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親女兒一般,她不能容忍兒子這麼不負責任。

樓梯上一陣腳步聲傳來,孫思思聽到動靜下樓了。

“阿姨,您別生氣了!他是去公司處理緊急的事情了,他跟我說過,是我忘了。昨天喝得有點兒多,剛剛才想起來他說過。”孫思思緩步走到郭媽媽身邊,勉強笑笑。

郭媽媽看了看孫思思,又看了看低下頭一言不發的兒子,無奈地搖搖頭。

孫思思真是個好姑娘,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替兒子圓場,真是難為她了。

看樣子,再要追究下去也沒有什麼意見了。隻要兒子打定主意不說,她是無論如何不能從他嘴裏掏出哪怕一個字的。這一點,他像極了自己的父親。

連孫思思都不介意了,還是算了,翻篇吧!

郭京飛坐了一小會兒就去公司了,路上,他突然問司機:“如果你愛上了一個已婚女人,愛得不能自拔,你會怎麼做?”

司機嚇得臉色慘白,腳慌亂地猛踩了油門,差一點兒就撞到了前麵的車。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平靜下來,不停地說著抱歉。

做賊心虛嗎?這是郭京飛的第一反應。看來,這位司機同誌不是“如果”,而是真的愛上了一個已婚女人。天哪,還有這麼巧的事,他們倆可算是同病相憐了。沒想到,他還真是問著了,說不定能從他這裏取到點兒真經。

“你是怎麼做的?”郭京飛幹脆直接問了。

司機尷尬地輕咳兩聲,皮笑肉不笑地說:“總裁,你是怎麼知道的?您不會因為這件事炒我魷魚吧?沒想到您火眼金睛,連這件事都知道。我以後一定會和那個女人斷了聯係,一定!”

他緊張地雙肩顫抖,大概額頭上已經布滿了冷汗。

“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呢?”郭京飛皺眉,認真地說。

“我和小柔從小一起長大,深愛彼此,隻是家裏人不同意才被迫分開。我們各自組建了家庭,但過得並不幸福。所以,我們又偷偷地好上了……”司機說。

“以後你打算怎麼辦?”郭京飛問。,

“沒想過以後,高興一天是一天吧。我們都有愛人有孩子,也過了為愛情不顧一切的年齡,如果有一天被發現了,隻能斷了。”司機的聲音變得沙啞。

高興一天是一天。

郭京飛反複咀嚼著這句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然開始羨慕這位司機,他也愛上了一個已婚女人,可他的愛是有回應的。相比之下,他就可憐多了。迷迷糊糊的蘇薄煙到現在大概都不知道他對她的心思,他連備選都不算。從來沒想過,自己在愛情上居然可以混得這麼慘。

小江把蘇薄煙安置在郭京飛的別墅裏,卻忘了報告他。直到昨天晚上蘇薄煙給他發短信說公寓裏跑水了,問他水閘在哪兒他才知道。當時,衝出KTV包間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他不知道屋子裏現在的狀況怎麼樣,更無法想象蘇薄煙現在著急成什麼樣子。他想幫她,一刻都等不得。

衝到那棟公寓的時候,蘇薄煙滿頭大汗地清理著地上的積水,廚房水龍頭的水嘩嘩地噴出來,到處都是濕漉漉的。蘇薄煙卷起褲管泡在冰冷的水裏,手裏拿著臉盆一點兒一點兒地撈水往水池裏倒。

“看看,像不像水簾洞?”蘇薄煙笑得明媚,看起來傻傻的樣子。

郭京飛覺得鼻子一酸,差一點兒就掉下淚來。他覺得心疼,迫不及待地想要幫到她,讓她安心。但是,讓人頭疼的問題擺在這裏,他雖然是這棟公寓的主人,卻從來沒有在這裏住過,根本就不知道水閘在哪兒。他用手機上網打了N個電話才終於有一個水暖工接起了電話。

他開口給十萬,那個水暖工久久沒有說話。天哪,天上怎麼突然掉了個大餡餅呢?大半夜的,有人願意出這麼高的價錢讓他修水管,有沒有搞錯,會不會是騙人的!水暖工大著膽子趕過去了,一件小活很快就完成了。郭京飛把錢包裏一萬的現金交給師傅,然後問他要了卡號說第二天給他打過去。

水暖工的腦袋一直是蒙的,就算隻給一萬,他也賺大發了。所以他根本沒有把郭京飛的承諾當回事,沒想到,第二天上午,他的卡裏果然多出來了九萬。有錢的人都任性,但是既有錢又說話算話的人實在是難找,他命好,算是撈著了!

事情解決了,郭京飛說了再見就離開了。

他坐在外麵的車上,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

公寓裏臥室的那盞燈一直亮著,窗簾後麵偶爾會有一個身影走來走去。

郭京飛突然覺得很幸福,這麼近距離守著她,他覺得無比心安!

原來,自己一直在掩蓋的感情還真實地存在著,並沒有因為和孫思思訂婚而減去一分一毫。他還是牽掛著蘇薄煙,貪心地想要擁有這個非常可愛又偶爾笨笨的女人。他不該有這種想法的,可是這種想法已經在心裏生根發芽,並且野蠻地生長著,根本讓他無力控製。

公司到了,郭京飛剛剛下車就看到沐清辰站在門口,似笑非笑地望著他。

“沐總裁大駕光臨,有何貴幹啊?”郭京飛問。

沐清辰把雙手插到褲兜裏,一臉倨傲地看著他:“把薄煙交出來!”

他說得雲淡風輕,看起來無比輕鬆的樣子。倒是郭京飛心底沒來由地一驚,他努力地掩飾著,不讓自己流露出任何的不自然。每個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按理說,他應該把蘇薄煙的消息告訴沐清辰的,畢竟,他才是她的丈夫。可是此時此刻,他突然不想說了。

“蘇薄煙是你的老婆,你管我要人是什麼意思?”郭京飛說得理直氣壯。

沐清辰的目光不斷的變幻著,似有若無地看向郭京飛深邃的眸子,似乎能一直看透他的靈魂。他一夜未眠,擔心著蘇薄煙,可是派出去的人幾乎搜遍全城,也沒有找到蘇薄煙的蹤跡,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他並不確定老婆在不在郭京飛手裏,這次專程來也不過想試探他一下。既然是試探,說出來的話就沒有想象中那麼決絕和堅定。大概郭京飛正是察覺了這一點兒,所以才這般強硬。

難道,蘇薄煙真的沒有郭京飛手裏嗎?

連沐清辰都有點兒懷疑自己。

他一向喜歡憑直覺去判斷一些事情,這次,他明明覺得郭京飛知道什麼。可是,他不肯說,他又能把他怎麼樣?沒有證據,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白搭。

“你敢發誓嗎?”沐清辰眯起雙眼,口氣變得陰狠。

“幼稚不幼稚啊?我憑什麼聽你的?”郭京飛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第一百九十二章

這有時候一個保鏢模樣的黑衣人快步走到沐清辰身邊,附耳跟他低語了幾句。

沐清辰混沌的臉色變得清明起來,他死死地盯著郭京飛,一副勝券在握的神態。

“你昨天請了水暖工?”沐清辰淡淡地問。

郭京飛愣住了,沐清辰果然神通廣大,連這個都能查出來。

“你調查我?”郭京飛的口氣變得冰冷。

“那倒沒有,怪隻怪你找了一個大嘴巴工人,他到處跟人嚷嚷,說是給一個姓郭的有錢人修水管,拿到了十萬。”沐清辰說。

郭京飛性得腸子都青了,真沒想到遇到這麼蠢的人,自己發了橫財還嚷得全世界都是,這不是找死嗎?天底下的人啊,不作就不會死,他也算是看明白了。

看到郭京飛臉色微微變了變,沐清辰臉上劃過一絲得意,同時也閃過一抹憂傷。

蘇薄煙每每遇到難題,第一個想到的永遠不是他,他被忽視和拋棄慣了。可為什麼,他覺得心尖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悶悶的疼。他是蘇薄煙的丈夫,是天底最愛她的男人,而她呢,卻一次又一次地消失在他的視線裏,任他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卻沒有絲毫疼惜。

“我說過,如果發現你撒謊,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沐清辰被戾氣包圍著,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來自地獄的阿修羅,連聲音都變得非常陰沉。

“放馬過來就是,你以為我會怕你?”郭京飛雖然沒有直接承認自己撒謊,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硬撐下去也是徒勞。

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目光交織,電光火石一般。

“沒想到,郭少英明一世,最後卻淪為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沐清辰忍不住奚落。

郭京飛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自認是君子,甚至連當麵向蘇薄煙表白都沒有。這個女人早已深深地種在了他的心裏,一時之間根本無法抹去。更何況,完全蒙在鼓裏的蘇薄煙根本把他當成好朋友一樣看待,兩個人更是無論如何說不上有什麼私情。

“我沒有!”郭京飛眼底淌過一絲苦澀。

沐清辰仰天大笑,聲音漸漸變得顫抖:“你沒有?到現在你還在撒謊!你為了蘇薄煙遠渡重洋來到N城,而且堂而皇之地向我表露過對我老婆的好感。然後,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闖入我們的生活,現在更是公然把她藏起來。你憑什麼?你有什麼資格?”

郭京飛高大的身形為之一震,剛才還強大的氣場立刻就弱了下來。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像沐清辰一樣當麵指責過他。現在,他一字一句地質問他,他竟然無言以對,沒有辦法反駁。

郭京飛揚起嘴角,露出一抹邪肆的笑容,他大步流星地朝沐清辰走過去,側身繞過他身邊準備進門。

沐清辰伸出大手攔住了他的去路,殺氣騰騰地目光掃向他僵硬的臉寵。

“你想惹怒我,撕毀合約嗎?”郭京飛輕笑。

“如果你執意想拿合約來威脅我,那我可以非常明確地告訴你,我寧可付大筆違約金,隻為博得一個和你麵對麵決鬥的機會!作為一個商人,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可是作為一個丈夫,深愛的妻子最珍貴!我可舍棄一切,隻為愛她!”沐清辰一臉倨傲。

郭京飛一時語塞,竟然說不出一個字。

工作和生活,本是兩件事情。自從和理響合作以來,雙方一直還算愉快。如果他硬要把工作上的事情牽扯到生活之中,沐清辰自然沒有辦法。隻是,如果他真的那麼做,沐清辰一定會看不起他,就連他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

兩個人的目光再次隔空交錯,郭京飛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很可悲。

他一直渴望擁有一次和沐清辰公平競爭的機會,可是這輩子恐怕都不會有。蘇薄煙已然是沐清辰的妻子,而他呢?什麼都不是。這場遊戲在一開始就是他自作多情,注定不會善終。

半個多小時以後,蘇薄煙正窩在床上看雜誌,門鈴突然響了。

蘇薄煙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趿拉著拖鞋去開門。

“你怎麼這麼閑啊?不用上班嗎?”蘇薄煙邊說著邊拉開門。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光而立,蘇薄煙小小的身子被籠罩在陰影中。她還沒來得及看清楚來人是誰,兩隻胳膊已經被狠狠地鉗住,緊接著,濃重的男人的氣息把她緊緊包圍,溫熱的雙唇霸道地堵住了她的小嘴。她拚命掙紮著,可是所有的掙紮都是徒勞的,這個男人力氣太大了,她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你是誰?誰?”蘇薄煙被吻得快要窒息了,她含糊地不停追問。

男人把她打橫抱起,嘴卻一直沒有鬆開。

蘇薄煙瞅準機會抽離出來,抬起胳膊就要給這個男人一個大大的耳光。可是,當她終於看清男人是誰的時候,高高揚起的手臂瞬間無力地垂了下來。

這是她的男人!這是沐清辰!

這個死鬼男人終於出現了!她以為他再也不要她了!

蘇薄煙緩緩地閉上雙眼,輕柔地迎合著沐清辰的吻。兩個人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沉醉在深吻中不能自拔。他們有多久沒有像現在這般深情地親吻過,有多久沒有沉浸在兩個人的世界裏縱情歡樂過了。

兩行清淚從蘇薄煙的眼角緩緩滲出,她的聲音變得哽咽。

沐清辰把她輕輕放在寬敞的沙發上,喘著粗氣慢慢褪去她身上的睡袍,粗厚的大手順勢滑進去,在她曼妙的曲線中間肆意遊走著,眼睛始終沒離開蘇薄煙的臉。他要好好看看她,這麼長時間沒見麵,他想她想得快要瘋了!

“噗——”此時,最不和諧的一道聲音響起。

蘇薄煙愣住,不好意思地紅了臉頰。

“對沐清辰的臉上寫滿了憤懣和無奈,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現在他的欲望達到峰值,而蘇薄煙卻偏偏這個時候給他潑了一盆冷水。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女人啊,沐清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覺得整個人都要燃燒起來了。

他苦苦地等待著,一直熬到全身的燥熱都慢慢退去,才看到蘇薄煙捂著肚子有氣無力地扒著門框挪出來。大概是腳蹲麻了,她走路的姿勢很怪異,嘴角也時不時的抽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