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了不知道幾場秋雨之後,秦紫杏終於病了,高燒不退,即便如此,秦紫槐也還是拉扯著她一路乞討一路逃命。
若不是自己後來病的不行,姐姐也不會答應那些男人下流的要求。多年之後,秦紫杏依然記得,那天晚上姐姐是如何被人淩辱,又是多麼慘不忍睹的躺在自己的血漬上……幾欲身死。
摸了一把臉,秦紫杏抬頭再次朝台上看去,一曲卡門正好是高潮部分,秦紫槐撩動著裙擺,舞步狂野,露出雪白細嫩的大腿,那上麵細心的被化妝師描繪著藤蔓一樣的金色玫瑰。她神色不屑的在一個又一個男伴身邊踏過,高傲的如同女皇。
她苦笑,為什麼真正受到傷害的人能那麼坦然的麵對男人,而她自己,卻對男人這種生物有著不可抗拒的恐懼,即便是拓維,她也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隻有最後的最後,他已經被燒得麵目皆非,她吻了他,那次,也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原本她打算把這個吻留在他生日的party上。有幾次,秦紫杏甚至很想問問姐姐,是怎麼克服心理障礙重新接納男人的,但都被自己壓了下去,關於那段日子,她和秦紫槐都在刻意的彼此忘記。
又何必再提,那些讓兩人都身心傷痛的過往?
想到這兒,秦紫杏發自內心的笑了,現在的姐姐不是很好麼?她已經有了愛她的人,她愛的人,事業也頗有成就,一個女人,這樣足夠了,她望了望天花板,仿佛看到媽媽模糊的臉露出欣慰的笑。
瞬間,欣慰的笑臉,又變成擔憂的神色,似乎在說,“孩子,你該怎麼辦呢?”
是啊,她又該怎麼辦呢?珍奇已經快要做母親,姐姐和軒劍的感情也在急速的發展,結婚是遲早的事,到時候,自己就真的成孤家寡人了。等到自己白發蒼蒼的時候,又有誰能一直陪在自己身邊,不離不棄呢?“媽媽,我該怎麼辦?”她低喃一句,眼眶酸澀,秦紫杏趕忙低頭,將險些又滴下的淚忍住。
眼前驀地多了張麵紙,一個熟悉又邪魅的聲音在很近很近的地方響起。
“寶貝,在想我麼?”
36.
秦紫杏一驚,詫異的扭過去,一對藍綠交錯的異眸正款款深情的望著自己,她險些從椅子上跳起來,這,這不是那個難纏又涎皮的東方堂主是誰?
看著她驚訝的表情,東方越貓兒似的笑起來,一隻胳膊搭在秦紫杏的椅背上,“算是個驚喜吧?寶貝。”
台上的秦紫槐已經跳完兩支舞蹈,原先的拖地長裙已被換下,成了熱辣的短款著裝,露著性感的小腹和乳溝,肚臍上閃閃發亮的是鑲了鑽石的臍環,這身裝束讓嘈雜的人聲更加沸騰,明明四周亂的要命,但東方越的聲音卻那麼清晰的傳遞到她的耳蝸,秦紫杏愣了一會兒,複又低下頭,喃喃,“媽,這就是你告訴我的答案麼?”
東方越沒聽清楚,湊近她側過頭問,“寶貝剛才自己在看什麼?”他仰著臉朝剛才秦紫杏望著的天花板看。
“沒什麼,我在自言自語。”秦紫杏收回神,問,“你怎麼來了?”
“要處理的事實在太多了,我緊趕慢趕還擔心寶貝等不及先走了,還好阿杏乖乖在這兒等我,沒讓我白忙一頓。”東方越舒了口氣,眷戀的看著秦紫杏的側臉,飛快的留了一吻在她嘴角。
這吻來的毫無預兆,秦紫杏呆呆的被他索了一吻,惱怒的抬手,迎向他不躲不閃的笑臉,手卻是怎麼也落不下去,末了,她惡狠狠的瞪了東方越一眼,反手使勁擦了擦自己嘴角。
東方越靜靜看著她,笑的眉眼開花。他趴過去,賴在她身邊,膩膩的在她耳邊輕聲說,“阿杏,你心裏是有我的。”
“Vlia,Vlia!”
“Loveyou,Loveyou.”
尖叫的聲音此起彼伏,不接於耳,兩人都往台上看,是舞會的高潮到了,一身深紫銀白魚鱗短裙的秦紫槐踩著細高的舞台鞋款款而來,她的身邊跟著同樣魚鱗短裙的一個青澀女孩兒,隻是顏色是銀白深紫,和秦紫槐的剛好相反。
看清那女孩的相貌,秦紫杏會心一笑,東方越不明所以,繼續看。
音樂響起,一改之前的高亢激烈,這一曲是低沉委婉的調子,兩人在台上慢慢擺出一個造型,麵容哀戚。台下的人受到感染漸漸也安靜下來。
“《羅密歐與朱麗葉》?”東方越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