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囚室(1 / 2)

眾人的低聲哄笑聽在宮天翔的耳中,刺耳得簡直仿若一把尖刃利劍,而楚漓的那聲輕笑,更生生就像是將那利劍朝他輕送了一把,直直插進了他暗壓滿腔怒潮的防堤,頓時土崩石裂,亂洪破防宣泄奔騰,直震得他身心微顫!從小身貴位尊的他,何曾如此丟過顏麵?!宮天翔雙拳暗握,眼中盡是寒意。

楚、漓!

“嗬嗬,楚賢侄答案甚妙!”宮正滄突然一聲爽朗大笑,伸手拍了拍身側的宮天翔,“翔兒,為父初時也隻說是那兩句題迷所指之物,這‘杏’字卻也算得是一物,你說對否?”

宮正滄拍在宮天翔肩上的手看似極輕,實則用了暗勁,宮天翔肩上吃痛,瞬時清醒了過來,立馬低眼整理自己的情緒,嘴上答道:“父親說的極是。”再抬起的眼中已是一片和煦,朝楚漓笑道:“天翔遲鈍,一時竟沒有想透,還望楚兄見諒!”

楚漓挑了挑眉,“這個……”

“宮兄哪裏的話,這分明是楚漓他皮賴鑽了空子,如此也能作數,實在算他運氣不錯!”楚漓一開口就被秦泊出言打斷,他順手拿了手旁幾上的一杯水酒遞向楚漓,“楚兄話說了不少,還不口渴麼?”他看著楚漓的眼中暗暗使了幾分顏色。

楚漓微微撇了下嘴,將那杯水酒接了過來,低聲道:“你何時變得如此貼心?”

秦泊笑而不答,轉向宮正滄道:“如此,就請宮莊主開始評判吧!”

這句話一出,自剛才起就一直低論不斷的眾人才紛紛將眼光重新聚焦到了宮正滄身上。

“嗬,秦賢侄竟如此心急!”宮正滄又大笑一聲,“其實,宮某早已做好了評判,之前宮某便說過,這文擂一試,求的就是他們的用心和急智,所以,”他左右看了看,“八位交了答案的賢侄,請明日午時前往山莊正廳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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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光無亮無聲,隻有一片黑暗。

潮濕腐敗的氣息夾雜著濃濃的血腥味縈繞在鼻間經久不散,蘇寧兒不自覺又想到了那個嗅覺敏銳的家夥。

如果是他,這定是天大的折磨吧?

她低低笑了一聲,聲音卻晦暗沙啞,與之前的清脆嬌美完全判若兩人。

自己多久沒有嚐過鞭子了?五年還是六年?這火辣刺骨的疼竟有些陌生了……嗬嗬,確實是該被狠狠教訓一頓了!免得自己忘了那刻骨銘心的——

“恨!”沙啞卻滿是恨意的低語在這封閉的囚室內飄蕩,蘇寧兒慢慢睜開眼睛,眸內一片暗沉。

卻在此時,遠處傳來叮叮當當的開鎖之聲,接著“吱呀”一聲,昏黃的火光隱隱折進了那黑暗的走道。

腳步聲響起,蘇寧兒聽了聽,扯了下嘴角,又閉了眼睛。

隨著兩個走在當先舉著火把的男人將囚室裏的角燈一一點亮,室內的一切都明朗了起來。

殘留著暗紅血漬的青磚石牆上散布著濕苔青蘚,兩排分列兩邊的長案上擺滿了血鏽斑斑的刑具,大理石的地板上幾大灘已經幹涸的血跡深淺不一,最中間那灘上新添的鮮紅還留著點點濕意,而蘇寧兒,就正被吊在它的上方,烏發淩亂,全身沐血,體無完膚……

站在蘇寧兒麵前三步處,宮天翔抬眼看著那雙手被反綁吊起的女子,重重哼了聲,接過侍從遞過來的皮鞭,手一抖一甩,一聲呼嘯,那浸過水的重鞭便狠狠地抽在了蘇寧兒身上,蘇寧兒身子猛地一震,卻緊咬著嘴,將差點出口的痛呼生生咽了下去。

“醒了?早說一聲,不就少挨這一鞭子。”宮天翔冷笑,卻甩手又是一鞭,蘇寧兒也又是一震,“哼,在外跑了幾年本事大了?竟連規矩也不懂了?”

蘇寧兒仍是低著頭,不言不語。被她的血和汗凝成縷的亂發垂在臉前,擋住了她的全部表情。

“還不說話?”蘇寧兒沉默的忤逆將宮天翔積壓的怒火和惱意一下全勾了起來,他眼光一沉,將手中的鞭子狂舞了起來,鞭身劃過空氣的尖嘯和抽在皮肉上殘忍的清脆聲相交相疊,不絕於耳。

蘇寧兒任那沉鞭在身上淩虐,仍是一聲不吭。

宮天翔乃練武之人,善用巧勁,像這沾水沉鞭就是揮上一頓飯的功夫也不會力盡。可若是真等他自己停手,隻怕那受刑之人早已香消玉損了......

隨他一起進來的人中,有人實在不忍心,猶豫著出聲:“少主,再打下去,人會沒命的......”

呼嘯的鞭聲停了,宮天翔看了那人一眼,麵目滿是獰色,“那你替她受了後麵的可好?”說著,手一轉,鞭子帶著風聲就甩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