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三十九章(1 / 2)

黑暗的巷口,在陰沉的夜晚,幾乎伸手不見五指。雨剛停,降落的雨水順著或高或低的窗簷滴下,滴答滴答,一聲聲仿佛能敲進人的心裏。

一個狼狽身影蜷縮著前進,跌跌撞撞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摔倒。他的衣衫破損,幾乎衣不蔽體,在這個繁華的都市裏,這樣的形象實在格格不入。

急促卻微弱的喘息在昏暗潮濕的巷子裏碰撞,一隻黑貓隱在後方,金色的瞳眸泛著懾人的光看著那個行動遲緩的人類,嘴巴大大張開舔了舔爪子。大概是認為那不是個適合的好獵物,又轉身邁著優雅的步伐消失在夜色裏。

“呃……”那狼狽的身影在走出巷子的檔口時,忽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虛弱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晦澀的路燈閃了兩閃,在那灰色的點上停住,正好照出了他的輪廓。正是那個被顧廷方強行抓去的林牧。臉上與脖頸的紅痕,清晰的顯示他剛剛遭受的一切。

他躺在地上,腦子裏卻全是被那個惡魔淩虐的場景。那粗暴的動作,撕裂的疼痛在腦海縈繞,揮之不去。他狠狠的咬牙,破了的唇因為受力又有血水滲出。低低的咯咯聲從他的喉間溢出,“顧廷方,這仇,我林牧必定會百倍,千倍的還給你。”

微微的光線忽然被遮住,林牧一驚,卻礙於疲倦的身體,無法做出任何的動作和反應。他感覺到有什麼正向他靠近,他用盡全力,才看到一張幹淨利落的輪廓。一隻手撫上他的鼻尖,嗬,是看他有沒有死嗎?

“沒死?看來你很幸運。”涼涼的聲音從上方傳來,那個男人似乎低低的笑了。這是旁邊的路燈閃了一下又亮了,正好照亮了那人俊美的側臉,宛如神祗。他知道,在這無人問津的角落,那個人的那句話就是他的一條命。

或許是求生的欲望過於強烈,林牧不隻是從哪裏來的力氣,竟然一把抓住了那人衣角。又脫力的滑了下去,眼皮也再也支撐不住,合上了。

郝斯伯提了提眼鏡,抬頭看了一眼那個路燈。又低頭看向倒在地上的林牧,漠然的神色一如秋霜的寒冷。他擦了擦那被林牧的手沾上泥土的衣角,輕輕說了一句:“真是調皮啊。”

他將紙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他對著黑暗,淡淡的說:“出來個活著的,送醫院。他死了,你們就永遠也別出來了。”說完頭也不回的就走出了巷子。

“怎麼回事?”傅成溪坐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看著麵前畏畏縮縮,一聲都不敢吭的劉堧。“林牧去哪了?你再一聲不吭的,現在就可以走人了。”

劉堧害怕的全身都在哆嗦,顫抖著聲音說:“傅,傅董,林林牧他,他,被城北顧家的顧廷方強行帶走了,他那麼固執的人,不,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回來。”說完就不可遏製的哭了起來。

林牧和他都是剛剛從學校畢業的學生,才剛剛進白馬國際半年不到。因為兩人都長得不錯,也認真,事業也開始步入正軌。這次去城北也是因為演戲太累,想去放鬆放鬆。誰知道,才聊了幾句關於路顧兩家的事兒,包廂的門就被撞開了。

然後那麼些彪形大漢一哄而入,他們嚇得動都不敢動。眼睜睜的就看著林牧被那些人帶走,他還清晰的記得,他偷偷抬眼時,林牧驚懼而無助的瞳孔,現在都還針一樣的紮在心口。顧廷方惡魔的名聲他是再清楚不過的,林牧又長的這樣標致,這一頓是逃不過的。現在隻能盼著,林牧不要太固執,顧廷方能留人一命。

“顧廷方?你是說城北顧家的私生子?”傅成溪不屑的嗤了聲。又想到什麼般,追問:“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帶著走林牧嗎?”

這個混世紈絝他是聽過的,隻不過,他竟然敢太歲頭上動土,當真是無法無天了。他傅成溪的人,也敢隨便擄走。據說他最近似乎很得意,他和路因為一個少年鬧翻後,更是肆無忌憚了。

“這,這”劉堧看著麵前若有所思的太子爺,吞吞吐吐的不敢說話。直到傅成溪不耐煩的冷冷瞥了他一眼,他才受驚般的把事情的經過合盤吐出。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握緊,裏麵的汗水密集的都要滴出來,還是顫抖著。

“路家和顧家的形勢?他們敢做,還不讓人說?可笑!”傅成溪喝了一口咖啡,涼涼的看了一眼嚇的跟孫子一樣的劉堧。好看的眉毛糾結的皺起,就這樣的人能演出什麼好戲?不過,他倒是看過他的戲,似乎還是有些前景的,想著,眉頭便稍稍鬆開。

他沉吟片刻,說:“你帶人去顧家老宅要人,就說林牧將來是要取代曾經澹台的位置的。唔,最好是能叫出他們家的老頭子。哼,看他還有什麼臉寵他這個不成氣候的兒子。”傅成溪冷冷的哼了一聲,看著愣在一邊的劉堧,聲音高了三度,冷了七分:“聽懂了?”

“是,是,我馬上就去,我一定會把林牧找回來。”劉堧的顫抖著聲音連連說是。

傅成溪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被拉走的是他,不是林牧,結果必然不是這個樣子。林牧那個人,曾經是被宋銘看上過的男主演員,因為名氣不夠,出道時間不長,所以才換成了當時盛極一時的澹台,可惜……

公司接二連三的出狀況,他也該好好的整治一下了。他放養式的栽培他們,卻被那些不懷好意的家夥,一個個害了。澹台是被人強行輸入了一段記憶,破損腦神經,才搞的神經錯亂。林牧呢?說了路顧兩家的事兒,就被擄去,生死不明。這不是明擺著,不把他放在眼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