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人生若隻如初見 第六十章(1 / 2)

“又沒開燈嗎?”在那一片虛無無盡的黑暗裏,他自發的以為隻是沒有光源的照入,卻不知此時屋內卻是燈火通明。隻有他的世界在黑暗中徘徊遊離。

釋梟看著茫然四顧的宋銘,眸中閃過一絲心疼。果然,他的眼睛......輕輕握住宋銘的手,他輕柔的聲音剛巧能讓宋銘聽見,卻不至於驚嚇到他,“銘,沒事,有我在。”

茫然的神情忽然一變,宋銘察覺到不對勁,瞳孔猛地一縮,是他真的瞎了!

在反應過來的一刹那,宋銘的表情僵在了那裏。他看不見了?怎麼會?他驚恐的不知該如何反應,竟然忘了甩開釋梟的手,而是順著他的胳膊摸到了他的臉,“釋梟,我看不見,我看不見......”他的聲音在慌亂與無助裏發著顫,眼中卻再無淚水溢出。

“別怕!有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釋梟輕輕摟過驚慌失措的宋銘,心如刀絞。是他的錯,他不該那樣對他的。“我會一直陪著你。”

宋銘聽他這樣說,最後一絲希望也消失。

是的,他看不見了,他會成為瞎子,怎麼會這樣?他忽然用力推開釋梟,朝他嘶吼:“都是你,是你害我變成瞎子,我該怎麼辦,你混蛋,,你害我變成瞎子啊!我再也看不見了!!”他不可遏製的抽泣起來,雙手胡亂的揮舞著,不讓釋梟靠近。

“是我混蛋,我會用我一生補償你。”釋梟不顧他拳打腳踢將他摟進懷裏,輕聲承諾,“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給你治眼睛,一定會治好的,相信我。”

宋銘掙紮著,漸漸脫力,他靠在釋梟的懷裏開始安靜,可是黑暗的世界讓他恐懼。釋梟將他放倒在床上,起身離開的刹那,卻被宋銘抓住了衣角,“不要走。”宋銘的聲音透著無助與委屈,他隻是緊緊的抓住了那一角的衣料,就如抓住了茫然大海裏的一塊浮木。

釋梟看著那將自己工整西裝扯皺的手,苦澀的笑了。至少,他終於需要他了,他是否該暗自高興呢?可是,看到他如此痛苦,他如何高興的起來?

他將宋銘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輕輕的搓揉,緩解他緊張的神經,“我不走,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宋銘能清晰的聽到釋梟的聲音,也能聽到她聲音裏隱約的疼痛與憐惜。他終於沒有再掙紮,緊閉的眼睛微微放鬆,意識又漸漸迷離。無論如何,他現在都隻能依靠他了,他已經是目不能視的廢人!

在那一班班航機在大洋彼岸安然降落的同時,郝斯伯也撥通了路理臣的號碼。形勢已定,即使路理臣知道宋銘身在何方,也斷不可能有機會從釋梟的地盤奪回宋銘了。他眼角閃過一絲冷意,沒有人能成為他與路理臣之間的阻礙。

“有消息了?”他的聲音疲倦而緊張,卻帶著一絲絲不可忽視的期待。郝斯伯無端的心裏一顫,這家夥,就那麼在意那個那個宋銘?嘴角的線條立刻變得冷硬,一如寒冰的菱角般銳利。

“理臣,你沒有休息嗎,好像很累?”郝斯伯的聲音依舊溫和,但是路理臣卻沒心思分析他的語氣什麼的,直接進入主題,“有宋銘的消息嗎?”

“有!”

“他在哪裏?”忽然的欣喜,路理臣立刻從深陷的沙發裏坐直了身體,握緊了手機,就怕漏過哪怕一個關於宋銘的字眼。

“他已經離開了W市,昨天下午四點左右的飛機,和一個中文名叫釋梟的美籍人。郝斯伯的聲音沉靜,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但是他的話卻讓電話的另一端頓時失去了聲音,在他意料之中。路理臣也明白他的話的意思。

像是被一盆冷水猛的澆了滿頭滿腦,路理臣無力的倒進了沙發裏。猛地朝沙發踹了幾腳後,卻鴕鳥般將臉埋進臂彎,把自己藏在沙發裏。

“臣。”郝斯伯看著掛斷的手機屏幕,神色複雜。“不要怪我,我隻是希望在你身邊的人是我。”

“老大,那個叫釋梟的這麼囂張,我們就這樣放他去美國?如果......”周信越想越覺得這事兒辦的不好看,看著自家老大一臉鬱結的死人臉,估計又沒在那路大少那裏吃到好果子,於是又喋喋不休起來。

“這件事到此為止,就當沒有發生過。聽到沒有,手下的兄弟也讓他們把嘴看嚴,否則,就不是撕爛他的嘴的事了。”郝斯伯冷冷的發話後,便提了大衣往外走去。

周信也知道他剛剛那純屬廢話,見他要走,趕忙追上幾步,“老大這是去哪兒?我陪您去?”周信很仗義的一挺胸,被郝斯伯似笑非笑的掃了一眼後,便很自覺地縮了回去,“老大慢走。”

老大不愧是老大,明明比自己還要小上許多,那雙眼睛卻是修煉的能刺死人似的,他卻隻能靠著大嗓門來嚇唬嚇唬手下的兄弟們。周信默默腹誹,也暗暗羨慕嫉妒。

郝斯伯見這件事已然落幕,卻是不能再耽擱了正事。舒漠北那邊可是不會等他們處理完自己的私事兒的,他必須要積極些,以防被其他別有用心者捷足先登。理臣也不知道到要多久才能恢複,他隻好先幫他頂著。那家夥,怎麼變都是那一副癡情種的樣子,明明是四處留情,卻是處處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