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砂一極樂 第一場極樂(3 / 3)

哪怕在現在這種身體免疫變得逐漸衰弱的時候,已經走過人生無數個大坎的蔣商陸也顯得格外的從容。

他泛著紅瑪瑙般漂亮光澤的眼睛比離開首都時看上去更滄桑深邃了些,但是卻沒有疲憊和消極,反而是一種愈發看破了更多事情的成熟和自信,而不自覺地回握著他冰涼卻觸感細膩的手,慢慢閉上眼睛的聞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忍不住將一貫淡漠聲音用略有些顫抖著輕輕開口道,

“我真的很害怕……失去你。”

“恩,我明白。”深深地注視著他的蔣商陸同樣也鄭重且認真地回答了他。

一直以來互為依靠,彼此已經成為共生關係的兩人有著一種難以言喻,卻不需要說太多就能知曉對方心思的默契。

至少在這一番氣氛融洽談話之後他們也沒有再就這個話題繼續糾結下去了,反而是趁著這會兒時候還早就一起從他們藏匿自己的鳳凰花花叢中出來,又一起去了這段時間聞楹時不時就會帶蔣商陸過去的呼圖壁高山鹽湖。

天然鹽湖這種大自然恩賜的產物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被古人發現了殺菌消毒的妙用,聞楹當初之所以會選擇哈薩克族聚集地,也是因為他需要給情況特殊的蔣商陸一個相對安全的修養環境。

隻是到了這兒之後,聞楹才發現鹽湖邊雖然沒有什麼人居住,卻有一群時不時就要飛過來歇歇腳不肯走的白天鵝。

偏偏這些天鵝還是哈薩克族人心中的女神明,一點都不能怠慢,更甚至‘哈薩克’這三個字在他們的語言裏就是羽毛潔白的天鵝的意思,還與他們的民族最早的男首領卡勒恰哈德爾發生了一段流傳至今的愛情故事,並生下了三個屬於彼此的孩子。

這些故事當然也是他家博學多才的老蔣和他說的,他們倆每天晚上都會來鹽湖邊一起坐了一會兒減少身體表麵的細菌感染,有時候也會在湖邊一起看看羽毛純淨,優雅高貴的天鵝浮在水麵戲水的美麗畫麵。

而今天找了個岸邊幹燥的地方坐下又幫蔣商陸把他身上的衣服給慢慢脫了下來,在淺水區抱著他慢慢下去的聞楹察覺到懷裏的蔣商陸好像有點緊張,對簡直已經可以說說無所不能的他居然有這麼個小遺憾的感到有點意外的聞楹沒忍住就問了一句道,

“你到底為什麼不會遊泳?之前你去西藏的時候是怎麼解決的?”

“上次就沒解決啊,我不是和你說了,當惹雍錯差點就殺了我麼……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怎麼也學不會,老雍教了我兩個暑假我連最簡單的狗刨都學不會,後來他就幹脆放棄我了……”

扶著聞楹的肩膀顯得特別無奈地笑了,聞楹聽他忽然說起雍錦年也想起被他先一步趕到墨脫去的糖棕和地湧了。

而即使知道他和雍錦年當初關係好的簡直能躺在一張床上睡覺,卻又不會對對方有一絲一毫朋友之外的感覺,莫名有點羨慕他能參與蔣商陸前半部分人生的聞楹想了想還是對懷裏的蔣商陸淡淡地道,

“我教你。”

“恩?”

完全沒想到聞楹居然會主動提出教他這個,其實過了三十之後學習和記憶能力都開始衰退,本身也不太熱衷於這個的蔣商陸心裏並不是太提的起勁,可聞楹既然都這麼說了,他隻能點點頭挑挑眉說了句行吧。

而被聞楹這麼一板一眼地認真抱著他教了一會兒,過了許久就連耐心其實很充足的聞楹都不得不承認,雍錦年當年能堅持教他兩個暑假,其實也是一種在心裏把他當真朋友的表現了。

“真是幸好我們倆都淹不死……算了算了,別學了,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幹點別的,其實我覺得咱們倆還是對另外一件事比較擅長,也比較有默契。”

用手指撩開自己的頭發就衝聞楹挑逗地笑了笑,站在湖水裏的蔣商陸剛剛被他這麼又摸又抱的兩條腿都快軟了,偏偏麵前這個開花期的人反而比誰都要淡定。

而以前其實沒什麼機會對聞楹主動提有關性這方麵的要求,之前更是因為總是聚少離多,他們倆也沒有太多時間能膩歪在一起,但可能是這段時間真的被慣得有點不成樣子了,心態上越活越回去的蔣商陸也開始會時不時地厚著臉皮在這方麵刻意引導一下自家聞楹了。

而似乎也很受用他這種主動熱情又不顯得過分露骨的邀請,察覺到他的手在水下麵慢條斯理地撩撥了下自己,聞楹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就一把抱起他的人就慢慢地走回岸上。

於是就這麼墊著身底下兩個人的衣物就這麼把他給從頭到腳,連有些身體私密部位都沒有放過的一點點吻遍。

好不容易把自己放肆到有些意識混亂的神智給強行拉回來的聞楹皺著眉努力而克製地沒有把他身上弄出什麼不好的傷口來,許久才輕輕地把已經褪去身上多餘衣/物的自己和渾身上下都是汗水和湖水的蔣商陸裹在毯子下麵親了親他。

“我已經再讓阿娜幫你做一條新的天鵝絨毯子了,時間不用太久,等做好之後我們就可以帶著買好的駱駝一起岡仁波齊了,那邊一年到頭都很冷,路上應該還要給你準備點別的厚的衣服。”

“行,都聽你的,唉,仔細想想,時間一眨眼的可過得真快。”

困得連腳指都懶得動彈一下的蔣商陸靠在聞楹的身上笑了笑就慢吞吞地來了一句,對於明明比他年紀小了很多的聞楹這種總把他當個小孩子一樣照顧的奇怪心態也終於是開始漸漸地被動接受了。

聞楹見他難得這麼聽自己的話也沒再多說什麼,畢竟他們彼此對接下來的行程也早在計劃之中。

而默默想了一下之後,已經度過了一半開花期,對很多未知存在的東西也越發敏感的聞楹隻望著遠處逐漸呈現魚肚白的天空出了會神,許久才感覺到被他用衣服蓋著臉的蔣商陸靠在自己身已經上又一次沉沉地睡著了。

許久,當鹽湖邊的天鵝發出撲水的聲音,回過神來的聞楹這才俯下身吻了吻男人的唇角,又低低地用一種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地來了句。

“早上好,我的哈薩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