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放,你先說你不……生氣,我再放。”
聽他這麼和自己甩無賴盯著他的聞楹的臉色更冷了,但是王誌摩這家夥無疑很了解他的脾氣,因為他真的不可能一腳踢開他這麼大個路障再這麼直接走人。
而勉強站在原地平複了一下自己原本充斥著怒火和煩躁的情緒,聞楹麵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兒,又在王誌摩苦巴巴的哀求下皺起了眉,半響才低下頭頭顯得很不容置疑地冷冷開口道,
“其他的事情我不管,但有意見也不要針對他,直接衝我來。”
“好……好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被這個死木頭弄得心裏憋屈的要死的王誌摩都快哭了,可是他能怎麼辦啊,論脾氣誰都大不過聞楹,這麼個悶葫蘆炸起來才嚇人啊,於是好說歹說地和他保證了一大堆,聞楹才終於勉強控製住脾氣不衝他發火了。
而看他這幅頭發眼睛都白的晃眼的可憐樣子,紅著眼睛王誌摩一臉為難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許久他才拿起地上那包聞楹剛剛砸他的那包葡萄幹扯了扯嘴角道,
“我要是下次再這麼說你就拿巴掌抽我吧,我可以發誓我剛剛那句話不是想你讓死,我是……真不知道啊……”
這般說著,心虛的不得了的王誌摩就拿紅腫的眼睛偷偷地瞄了聞楹一下,見麵前的聞楹還是那副板著臉的死樣子,王誌摩心裏也有點來氣了,想把手上葡萄幹往桌上一摔但想想又抱在懷裏顯得挺虛張聲勢地扯著嗓子道,
“我……我說你意思意思就可以了啊!你還想我怎麼樣啊聞楹!大不了……大不了我再給你承認個錯誤還不成嗎……我真的知道錯了啊阿楹……”
說到最後又一下子泄了氣,王誌摩這很有針對性的一招終於是讓聞楹心裏最後的那麼點火氣也沒了,也願意和他重新好好說話。
而趕緊鬆了口氣又把剛剛那件破事給一下子揭過去,暫時不想再自己沒事找事地破壞他們之間關係的王誌摩和聞楹稍微說了幾句輕鬆點的話緩和了下氣氛,接著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和他提到了這間神廟裏唯一的那位老喇嘛。
“我都忘了和你說了,這間神廟其實就是那個提示了我真菌身份的老喇嘛的……他的名字叫呼圖克圖,是這附近喇嘛教的上師,今年據說已經一百二十歲了,他現在路都走不動,牙齒也爛光了,但是耳朵卻還是很好,腦子裏記得的事情也非常的多,聽本地的藏民說,這山裏麵的任何一件正在發生他都能看到,但是他的漢語不好,所以忽然說出來的話都像經文一樣難懂,我和遏苦每次為了能記住他說的某些話都要廢很多功夫……”
“他是動物還是植物?”聽王誌摩這麼和自己說,聞楹也問了一句。
“……植物,他是一棵婆羅門參,我猜測他之所以能整天坐在廟裏就知道很多事就是因為婆羅門參是一種飛行植物,花序會隨風飄散開來,和蒲公英類似,所以呼圖克圖上師的無數個化身才能在山間為他探知消息,不過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婆羅門參可以活到這個不可思議的歲數,而且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畢竟飛行植物的存在本來就很稀少……”
給病人們送完水的臉色顯得不太好的遏苦這般說著從身後的內堂忽然走了出來,三個人不尷不尬地對視了一眼,但因為眼前共同的難題他們也隻能選擇了先顧全眼前的局麵。
而明顯比王誌摩更能說清楚這裏的有些特殊情況,遏苦帶著聞楹來到了呼圖克圖獨自打坐的那間灰暗的屋前,又和他低聲說了幾句話後才幫他撩開簾子目送著聞楹走了進去。
等回到佛堂外麵看著王誌摩坐在那兒顯得心情很不錯地在拆著聞楹帶給他的葡萄幹,遏苦忽然就覺得有點無奈,先是坐到他麵前看了眼這個總是顯得心很大的話嘮,又顯得很疑惑地問了他一句道,
“你們倆剛剛這麼吵完就算了?”
“恩?不然呢?你覺得我還能怎麼著?”
表情同樣很無奈地反問了遏苦一句,一下子被他問住的遏苦有點語塞,而把包裹裏葡萄幹抓起來一把丟進嘴裏使勁地咬了起來,垂頭喪氣的王誌摩一臉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道,
“我和他是朋友,就應該信他的,剛剛那麼說本來就是我不對,他生我的氣其實也沒錯,誰還不護著點自己的心上人的短啊,這輩子因為他叫聞楹才對他好的人真的太少了太少了,他媽媽死了,剩下的除了蔣商陸還有誰呢,他們倆和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抓著彼此不肯放手,每個人都在勸他們放手,可他們都沒放,聞楹心裏比我們苦上太多了,而且……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看上去比誰都要堅定勇敢,好像永遠不會被打倒的聞楹他……今年其實也才二十五歲啊,遏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