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麼和自己解釋,聞榕也沒有多想就和他一邊說一邊準備出來,外麵這會兒天氣還挺涼的,所以兩人這麼一走出來,人恰好走在糖棕的後麵,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微生物入侵才影響了免疫力的聞榕就忽然捂住鼻子打了個噴嚏。
走在他前麵的糖棕見狀被嚇了一跳,轉過頭連忙問了句聞榕你沒事吧,而搖搖手示意自己沒關係之後聞榕隻是有點困惑的皺了皺眉,又收斂起臉上的表情衝糖棕笑了笑開口解釋道,
“我這人打小就有個毛病,用南方人的說法就是鼻子特別饞,小時候我媽把我抱著出去走一圈,稍不留神我可能就忽然感冒啊發燒之類的了,不過我這次都吃過軍隊發的那些提高免疫的藥了啊,應該沒什麼事,可能是鼻子又犯饞沾到什麼髒東西的味道了吧。”
聞榕這麼說著態度倒是很隨意,反倒是糖棕聽到他這麼說表情瞬間一變,幹笑著說了句還有這回事啊就不吭聲了,而因為負責聯係山腳的通訊設備在另外一邊,所以緊接著沒說幾句,聞榕和糖棕直接就各自分開了。
落單後的聞榕停下了腳步,轉頭冷冷地往糖棕的方向看了眼就一邊搓著手一邊掉個頭就準備跟上他看看是什麼情況了,可是還沒往前走上幾步,聞榕忽然就覺得自己的身後也好像跟著什麼人。
等意識到被跟蹤了的聞榕的眼神一沉,又直接一抬手準備往身後那人胸口惡狠狠地捅下去時,聞榕卻驚訝的感覺到自己居然被那人輕輕鬆鬆的控製了,接著身後那不吭聲的人先是一把將他給拖到暗處,見他都快急眼了才放開他淡淡的來了一句。
“是我。”
這熟悉的要命的冰冷口氣,聞榕要是還聽不出來是誰也就白活到這麼大了,可沒想通這臭小子這會兒還和自己躲躲藏藏個什麼勁兒,聞榕直接氣的瞪直了眼睛,咬牙切齒地忍了半天還是壓低聲音衝對麵正在解開麵紗的聞楹罵了一句道,
“你他媽還知道冒出來!之前都跑到哪兒去了啊!這邊這麼多事都不出來幫忙!”
“我想先確定一些事,所以不方便出現,我人其實昨天就到了,一直呆在收容所裏。”
這般認真的解釋著聞楹也順勢抬眼看向麵前的聞榕,可他這一頭白發白眸的模樣顯然有點驚嚇到了他家大哥。
而也沒時間針對這件無關緊要的事解釋上太多,從剛剛就一直隱藏在暗處,此刻眼神莫名有點冷的嚇人的聞楹隻是若有所思的望向外麵空無一人的阿裏城街道,想了想又開口問了一句道,
“你剛剛是不是聞到糖棕身上有什麼不太對勁的味道?”
“恩?好像是……可我不太確定啊……”
“你沒感覺錯,他之前差點就被病毒類人入侵身體了,但是因為他本身也擅長寄生,所以才逃過一劫,他現在正在幫我做一些事,你不要去盯著他,有什麼不對勁的東西在三四天前就先我一步混進來了,而且有很大的可能,太歲本人現在就親自寄生在菩提樹遏苦的身上。”
“什麼……這怎麼可能呢?”
完全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還是讓微生物類人的痕跡滲透到了城裏,聞榕這會兒才察覺到要壞事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而想到自己這三四天以來可能天天和一群會說人話的微生物在說話談事,頓時感覺有些毛骨悚然的聞榕立馬就白了臉,半天才一臉焦慮地開口道,
“太歲要是在這兒我們還往哪兒逃啊……淩晨三點左右就會有一趟軍用飛機過來,要是……要是讓他趁機控製了這裏並徹底入侵塔欽城……”
聞榕這般想著就覺得後背都涼了,他萬不敢擔這個讓大夥跟著他一起陪葬的責任,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他是徹底沒轍了。
聽到他這麼說,聞楹隻是麵無表情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被他這種擺明了就是有什麼事還沒有告訴自己的態度弄得有點鬱悶,揉著自己太陽穴的聞榕半天才有氣無力的靠在牆邊上沮喪地開口道,
“我說,你要是有什麼辦法就趕緊給我說,我現在沒工夫和你在這兒賣關子……順便通知你一聲,我和你大嫂複完婚今年可能有計劃生二胎,所以為了你那個還沒出生的小侄子或者小侄女,能不能和我稍微透露一下你的計劃啊……”
聞榕的話讓聞楹皺了皺眉,但想到接下來的這些事也的確要聞榕配合自己才比較好實施,所以他隻是沉著聲音開口道,
“太歲吸收了部分不死鳥的腦部細胞組織,現在的進化程度比我直接提前了785個刻度,生物進化到達一個程度後,高等生物就能直接對低等生物產生一種無形中的生存壓力。”
“這種壓力讓小型動物害怕大型動物,食草動物畏懼食肉動物,當然也會對我產生一定的影響,我這段時間還沒有和他正麵對上過,但目前情況其實並不樂觀……不過他現在選擇先從阿裏城開始入侵,也並不是隨隨便便就決定下來的,而是因為這裏的位置十分特殊,甚至算的上是他的致命弱點。”
“你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岡仁波齊其實是活的,還和太歲的命緊緊聯係在一起,所以他有心髒,也有其他生物都有的各種器官,這其中阿裏城下麵的這塊土地就連著他的心髒,所以他必須先從人類的手中不動聲色的奪回自己的心髒,可阿裏城在空間坐標軸上的位置同樣也很特殊,這就意味著我現在必須先將整體坐標做一個大的改動,甚至是重建出一個新的坐標軸,才可以找到機會找到地底的心髒並親手殺了他。”
聽到他這麼說,聞榕明顯有點雲裏霧裏的,他之前知道的東西其實很有限,所以並不是核能理解什麼叫做重建出一個坐標軸,而聞楹這般說著隻是示意他望向頭頂黑壓壓的天空,又以一種讓人不太能琢磨透的淡漠聲音開口問了一句道,
“假設現在把我們腳下的陸地重設成為一條X軸,那你覺得怎樣的情況下,才會有一條和它對應的Y軸出現?”
“額,有一條……能垂直於地平麵的線出現?”
“恩。”
知道他大概能理解自己的意思了,聞楹也淡淡的收回了自己的眼神,雖然他自己也清楚知道自己接下來有些行為造成的結果注定是不太樂觀,但此刻心裏意外顯得很冷靜的白發青年還是先低頭看了眼自己手指上的那枚藏銀戒指,又以一種難得緩和下來的口氣衝麵前的聞榕淡淡開口道,
“我是一棵樹,生來就是要向著天空不斷生長的,這是我的本能,這一點和不死鳥次旦拉姆必須要守護天空的道理一樣,所以隻要我能成為那條垂直於地平麵的Y軸,我整個人成為那個新的原點就可以重建出嶄新的坐標軸。”
“當然,你們也並不是什麼都不用做,我接下來就會告訴你該怎麼做,天亮之前城裏還會有一場硬仗要打,天上的這些鳥這次會願意幫助我們,你現在先冷靜下來,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先回到你該呆的地方去,我一定會保護好這裏所有人的生命安全,也會讓你毫無閃失的回去做爸爸的。”
“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下麵不管什麼事我都全力配合你。”
聞榕聽他這麼說著也點點頭,他並沒有感受到所謂變成Y軸是怎樣性質的一件事,隻是簡單地覺得聞楹既然這麼有底氣地和自己說了,應該本身對這件事還是挺有底的,所以在思索了一下後,聞榕直接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又衝麵前的聞楹開口打趣了一句道,
“誒,下回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機會看見你了,你這次忙完估計也不會再回首都吧?不如提前給我點建議,你覺得孩子叫什麼小名會比較好聽啊?”
聽到他這麼問自己,有那麼一個瞬間聞楹的表情有點古怪,因為他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一個小名,過了會兒青年掩飾性地往低下頭,又皺著眉慢吞吞地回道,
“不知道,自己去想,別叫小貓小狗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