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後一步的錢氏,卻是不動聲色地掃了室內一眼,自然沒錯過嚴父那邊的低氣壓,不過她並沒怎麼放在心上,而是哼了聲,拎著東西站到方氏身後去了。

方氏從嚴父說了那些話後,就感覺自己的眼皮子一直在跳,總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似的。如今一聽到二兒子的聲音,並沒有馬上回應。

也就是這會兒的走神,還真讓嚴二叔心裏嚇了一大跳,腦中瞬間閃過好幾個念頭,比如方氏得了那種癡癡呆呆的病,這照顧任務要如何分配等等。

錢氏倒是沒想那麼多,她將手中拎著的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柔著聲音說道:“娘,您若是有甚不舒服,可不要忍著,媳婦和夫君可不是那不孝順的,定是把您給伺候好了。”

說著這話的同時,還不忘往古氏拋幾個眼刀子,反正方氏又看不見,她對古氏的鄙視從未掩飾過,而方才口中說的這話,也是話中有話,暗指嚴父古氏兩口不夠孝順。

“娘,正好,前幾日,夫君有朋友送了點燕窩,據說可是那海中小島出產的,最是純粹滋補,等下讓孩子娘給您燉上一盅,好好補補身體。”嚴二叔馬上接著錢氏的話說下去,他最是愛說這些漂亮的話,非把一般的東西往貴了說。

古氏的身子縮了下,眼神不與錢氏對上,隻擔憂地看了眼丈夫和兒子,心裏有些惴惴不安,以她對他們的了解,肯定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方氏這會兒回過神來,聽到嚴二叔的話,對於二兒子這樣的孝敬並沒有感覺心中歡喜。她頭微微轉了下,似乎在辨別著方向。

“也沒什不舒服,是老大讓青禾去喊的你們,說是有急事。”方氏頓了頓,對嚴父說道:“老二也來了,你有事就說清,若是有什大事,你們娘我好歹多吃了好幾年的鹽,也能指點個一二。”

古青婭在屋內聽得方氏這麼說,心裏暗道糟糕,方氏這話不說還好,說了,隻怕嚴父心中的怒火會更熾盛,當下不由得屏住了呼吸,聚精會神聽著大廳中的聲音。

嚴父不是個善於口舌的人,嘴巴張張合合好幾下,才粗著聲音道:“嚴山我問你,當年變賣家產,都是你處理的,可是全都變賣了?”

一聽嚴父問這個,嚴二叔心裏不由咯噔一下,麵色不變,眼底閃過一絲惱怒,“大哥,你什意思,是在懷疑我當年私吞家財嗎?”

與嚴二叔的鎮定相比,錢氏就跟那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尖聲叫了起來:“大哥,夫君的為人村裏誰不知曉,這些年來又是為了嚴家的子孫多辛勞,怎能受這般誣陷?”

嚴父並不理會錢氏的叫喊,他拖著腳走到嚴二叔的麵前,“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去衙門查過,當年那十畝的黃華桑地你不但沒變賣,反而趁機轉到了自己名下,而且這事,妹妹妹夫都知道,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