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眨眨眼:她這是遇上劫道的了?

筱鏡看來也沒遇到過此等陣仗,聞言不怒反笑:“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筱鏡身材高挑偏瘦,五官雖看著冷淡,這一笑卻自有她動人的感染力。

開頭說話的那人骨頭都被笑酥了:“馬和財物留下,當然,小美人,你也要留下!”

青嵐沒有作聲,這幾個沒見識的蟊賊居然劫道劫到了他們手下,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今天是注定要過過手癮了。

筱鏡隻是個小姑娘,什麼時候被人這樣出言不遜過,立刻冷下了臉,還沒說話,隻聽背後宇白問道:“幾位是否隻是求財?”

開頭說話的人色迷迷地看著青嵐和筱鏡正要說話,一個身形彪悍的漢子答道:“不錯,還請這位公子留下馬路的錢財吧。”

宇白麵皮一鬆,從背囊中摸出一錠十兩雪花細紋的銀子扔過去:“屈屈一點,還請幾位兄弟放我們過去。”

青嵐大跌眼鏡:這人不是被誰附體了吧?他有這麼高的功夫,還用得著像別人一樣留下買路錢嗎?他錢多了燒的,要分給劫匪?

青嵐剛剛沒有說話,已經把這附近不管是隱藏著的,還是在麵上的人都看了個清楚,知道這附近就這幾個普通的壯漢,不要說宇白了,就是筱鏡和她,任何一個人單上都不會被幹翻。

幾個劫匪看見雪白的銀子,立時眼放貪光,最先開口的那個人狠狠看了筱鏡一眼,嘿嘿笑道:“錢要留,美人也要留。”

“啊喲!!”那人隻說了這一句話,立刻捂著嘴巴倒地滾動起來。

鮮血順著那人的手指頭流下來,把那些蠢蠢欲動的劫匪嚇了一跳。

宇白的臉色如結著一層薄冰:“貪心不足,便把命留下來。”

那壯漢勉強還算個人物,看到宇白露出的這一手,雖然害怕,還是行了一禮:“多謝公子饒命之恩!”

一邊說,一邊帶著人很快撤了個幹幹淨淨。

宇白看著那些人離開,果然從始至終都沒有表示出其他的攻擊意向,連筱鏡在宇白這樣處理時都沒有異議,青嵐驚奇急了,眼看最後一個人離開視線,她叫住了宇白:“宇白兄,你真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嗎?”

宇白理所當然道:“我既在一開始這樣許諾了他們,自然要說到做到。”

“可他們是劫匪啊,這麼做不是縱虎歸山?”

青嵐其實更想問,你們作為一個江湖高人被人冒犯到了這一步,真的不出手教訓一下,以儆效尤嗎?

這回回答的是筱鏡:“我也想將那些劫匪打殺了好出一口氣,可是師門有訓,我們不可以隨意殺生的。”

青嵐幹笑了兩聲:“你們師門,可真是,善良。”

她找了半天也隻能找出這兩個幹巴巴的字,首先感到的就是諷刺:可不是諷刺嗎?她替天行道,殺了個惡貫滿盈的紈絝子弟,卻被這兩人一路追殺,差點命喪黃泉。可這些不懷好意的劫匪劫道,這兩人不但不出手懲治,反而還雙手奉上銀子,一心想要息事寧人。

難道在他們心裏,自己比那些劫匪都還十惡不赦?

筱鏡也知道,青嵐在這裏說他們師門善良,肯定不會是啥好聽話,解釋道:“其實也不是,師門隻是不許我們多造殺孽而已。”

青嵐更加覺得荒唐了:不許他們多造殺孽,那怎麼對付自己就是一副要狠下殺手,不共戴天的樣子?

要不是這段時間跟他們相處得越熟,她越發肯定這就是當初她遇到的那兩人,搞不好還真會以為這兩人被穿越了。

不過,青嵐也知道,再問的話隻會有更多的事情說不清,隻能忍住詢問他們師門到底是個什麼奇葩的衝動,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再一次踏上了行程。

青嵐說要往東邊走,便真的是想盡量地朝東邊而去,反正走到哪裏,說不定哪一日她就死了,活過一日便是開心一日,她何必為自己找些不自在?

萬一因為自己太過好奇被曝露,那兩人還要殺她怎麼辦?

青嵐在心裏這樣開解著自己,在穿行了半個月之久的莽林之後,再一次見到了久違的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