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不方便透漏具體事宜,更不能冒著危險讓青家人出現在這些人麵前,見江成緊追不舍,隻好含糊地給出了一個期限:“就在新年期間吧,我總會抽空回去一趟。”今年是她作為青家成員露麵的第一年,不管是什麼原因,她都得在新年時跟著青家人一起祭祖。
江成得了這個答案,雖不滿意,可青嵐的眉已經皺了起來:“行了,你快回去吧,我不會有事的。”
也不等他再回答,直接兩手一撐一帶,翻過一堵牆走遠了。
江成傻在原地,欲哭無淚,幾乎能想到,回去之後大少爺將會是怎樣的震怒。
青嵐甩脫了江成趕回三柳巷,本打算第一時間去看看慕昱清的,想到現在正是晚飯時間,她的屋裏沒有炊煙也可能惹人懷疑。
她隻得忍著焦心之感,點燃灶火煮了一鍋白粥和一碗止血收斂的藥,她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抱著被子,再次下到霖窖鄭
青嵐先給慕昱清檢查了一下身體,這人在這麼惡劣的環境下居然情況還挺穩定,隻是一沒有進食,又缺血,他原本濕潤的嘴唇幹得起了皮。
青嵐犯了難:她從來沒有伺候過病人,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在對方昏迷的情況下讓他吃下去東西。
她想了想,伸出兩指捏住慕昱清的鼻子,他的嘴巴因為要呼吸空氣而張開了一條縫。
青嵐連忙舀了一勺水準備給他喂一口,誰知她一鬆手,慕昱清的嘴巴又合上了。
青嵐:……
等到青嵐一勺藥一勺水一勺飯地給慕昱清喂完,他原本幹幹淨淨,除了血跡,什麼都沒有的前襟上沾滿了飯粒和水漬。
甚至不知什麼時候,慕昱清的頭發上還沾了一粒米飯。
這個人即使頭一次在火場裏見到他,青嵐也沒有看到他如此狼狽過,自己給他喂了一頓飯,居然讓他成了這樣。
青嵐莫名地心虛起來,幸好他暈著,要是他醒著的話,恐怕會氣得要殺了她吧?
但很快,她就沒空心虛了。夜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慕昱清現在還沒脫離威脅,她肯定不會放心自己一個冉房間裏住。
她必須得留下來陪床,夜間的上京城隻會更冷,即使現在在地下室裏生了三堆炭火,這裏依然有趨之不去的寒氣。
現在慕昱清看著情況是穩定了一些,但誰知道到了夜間會不會突然惡化?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她鞭長莫及就不好了。
想到這裏,青嵐跑出霖窖,準備把被褥搬到地下室將就一夜。
這個時候她完全忘了,古代的男女大防是有多麼嚴重。
冬的夜總是黑得太早,青嵐身上披著一層被子,守在她用木凳臨時搭起的床鋪前卻不敢睡覺。
她以前過得就是這種日子,很是明白,傷後的第一晚護理相當重要,稍有差池,便是攸關性命的大事。
閑來無事,青嵐湊到油燈前,翻開一本從青家帶來的話本看起來。
這話本還是白氏的嫁妝,古代的書籍極少,又全都是文言文,這是是個連現代在電視裏都懶得演的才子佳人型話本,青嵐沒看兩頁便昏昏欲睡起來。
她隻得站起來走動兩下,待到走得精神一些,又再坐下。
這樣走走坐坐,半夜過去了。
青嵐原還打起精神時刻警惕著,以為在這樣惡劣的情勢下慕昱清不發起高熱,起碼也要地折騰一下,沒想到這人是真的強悍。
他這一晚上,不知是昏迷所致,還是他生性堅忍,居然連哼都沒哼一聲。青嵐幾次為他檢查,發現他還真不是昏得連聲都出不了了。他的呼吸虛弱卻平穩,並且漸漸地有力起來,看來他的確是在緩慢而有效地恢複著。
估摸著時間,她翻開地蓋朝上看過去,啟明星已經出現在了東邊的空,快亮了。
青嵐慢慢地鬆了一口氣,如果慕昱清這個時候發了急病,除了更加精心的護理外,她一點辦法都沒櫻幸好,他挺過來了。
人一旦放鬆下來就特別容易疲憊,青嵐從上午訓練,一直到現在都沒有閉過眼,她再翻了兩頁書本,隻覺眼睛重得像墜上了秤砣,不知不覺間,眼皮已經合上,頭越垂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