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笑道:“這不難猜啊,那蓉位要是不高的話,怎麼會有人隻憑一句話便為他蓋一棟樓?再憑他一句話,又換了樓名?甚至好好的風月之地都弄得不像個風月之地了。”

慕昱清問道:“你不覺得那人的這些話太過駭人?妓子哪裏有情了?”

青嵐白他一眼,看不慣他一副藐視平民的樣子:“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妓子怎麼就不能有良心了?”

慕昱清似是被她這句話問住,久久沒有話,半晌才道:“時辰不早,你該走了。”

青嵐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跟這個相識沒有多久的男人聊聊得幾乎快忘了時間。

她急急忙忙地衝了出去,丟下一句話:“我會盡快回來的!”

地窖裏,慕昱清凝視著青嵐離去的方向,半晌方自言自語一般地道:“真巧,母後,居然那丫頭跟你想的一樣。”

他伸進懷裏,似乎想摸出一樣東西,手先碰到了繃帶,他緩緩拉開衣襟,看著那一截淡綠色繡著粉荷的布料,似乎想到了什麼,臉慢慢地紅了起來。

青嵐這一頭卻不是很順利,她再是好奇古代的青樓產業,也不可能真的一個大姑娘家跑去瞎逛。

幸好她在這裏多準備了幾套男裝,又還沒有長起來,旁人看見她,也隻會當她是個還沒有發育完全的男孩。

但那龍躍樓所在,她還是問了好些個人才找到。

還沒進門,便見大門口守著兩名身穿魚鱗軟甲,腰懸佩劍,頭上梳著男式發髻,一臉英氣的女子。

兩名女子看見青嵐,向她抱拳為禮:“見過公子,請問公子有幾人?”

青嵐大感新鮮,便向兩人多看了幾眼。那兩女也不像以前電視裏演的那樣,見著是個男人就像走不動路似的纏上來,而是微笑以對,既不諂媚,也不顯得清高。

青嵐好感大生,將馬鞭甩過去,一名侍婢就手接過,牽著青嵐的馬便朝馬廄走去。

青嵐道:“我找人,他應該是先到了。”

另一名女子立時問道:“公子可是姓白?”

見青嵐點頭,女子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公子請隨吾這邊來。”居然這裏的女子自稱時也不用帶有貶義的“奴”字,而是用了跟男子等同的“吾”字。

要不是時間不合適,青嵐還真想打聽打聽,到底是誰這麼有創意,把個青樓辦得倒像一個女權先鋒營,難得的是,男人們居然也吃這一套,不知道是不是喜歡受虐啊。

因為,就青嵐跟這名侍婢話的時候,又有兩個人進到了裏麵去,這裏,妓館一般晚上才有生意,現在可還是大白的。

青嵐邊走邊看,這個龍躍樓從外觀就建得樸素大方,絕不用些粉粉紫紫的豔色來裝飾房子,而是多用青藍二色,偶爾一點紅色在這些沉悶的冷色調中顯得尤為豔美。

侍婢將青嵐引到二樓的一個房間,輕輕敲門道:“二位公子,你們等的冉了。”

二位?還有一個人在?

不等青嵐驚訝完,門“唰”地一下被拉開了,李崴笑道:“白兄弟,我還以為你不來了,你可遲到了啊。”

青嵐卻沒有空回答他的玩笑,透過李崮身子,她看到了那個坐在門邊,臉正對著他的那個人,整個人徹底地呆了。

青嵐麵上平靜地看向李崴,誰也不知道,她心裏早就掀起了濤巨浪:邵陽?怎麼是他坐在那裏?!難道他也穿越過來了?

但隨即屬於特工的本能占據了她的思緒,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先不兩個人穿越,這概率到底有多低,單隻,這人身上的穿著,以及他的坐姿,他是邵陽的可能性就低了四成。

邵陽和她是男女搭檔,同樣的軍人出身,類似他們這種人,除了任務需要,不管去哪裏,幹什麼,都會是腰板挺直的模樣,像這樣的動作根本不可能扳得過來。

而李崴身後的這個人穿著華貴,坐姿雖也端正,但隨意輕鬆許多。

她定了定神,冷聲問道:“你還帶了人來?”

她有些不高興,跟李崮約定本來就是兩個人在私底下的事,他現在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跟她來這一手,不免有些不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