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嵐多日不見他,沒想到,一見麵便得了一頓喝斥,好不委屈,她還沒話,慕昱清又淡淡地吩咐著身後的一人:“木朋,把她弄過來,給她套衣服穿上。”

其中一人立時出列,木朋微微躬了下身,沒有像慕昱清的那樣,真那麼不給麵子地把她“弄”過來,而是躬了躬身:“這位公子,請上馬車吧。”

青嵐二話不,跑著就上了馬車。

馬車外,燕王也不裝笑了,冷冷盯著馬上的慕昱清:“不錯啊,二弟,一段時日不見,你可有長進。”

慕昱清淡淡道:“我一直都有長進,大哥你不知道嗎?”

燕王臉沉下來,把鬥篷係上,飛身上馬:“那好,哥哥我就等著看弟弟你有什麼長進了。”

慕昱清等人走後,臉才徹底沉了下來,他甩了下馬鞭:“走!”竟是把馬車留在了原地,自己率著眾人不出一刻便走了個幹淨!

青嵐不知道,跟著慕昱清的那些人可太清楚了:這一回明明是主上把燕王氣走了,怎麼他好像還是不高心樣子?好像有人惹著他似的?

眾侍衛心裏默默為那個惹自家主上的茹了一排蠟。

大亂後的京城充斥著令人恐慌的蕭條,到處有失魂落魄的行人在哭泣叫喊,還有些人急匆匆地從青嵐身邊跑過,亂七八糟地叫喊著什麼。

這座城市似乎在頃刻之間便被人蹂躪得隻剩一堆爛木頭。

此時此刻,能夠在一輛不大的馬車裏換上一身溫暖漂亮的衣裙,端坐其中,再品來一壺暖茶,這簡直是上給你的最好禮物。

隻除了,她還是有點擔心沒有找到的金珠。

青嵐換了衣服,正準備往下跳,那剛開始請她上去的木朋突然從車側麵鑽了上來:“青姑娘,您不能下去。王爺過,要我直接送您回去。”

“你們王爺什麼時候過這話?”青嵐為了擺脫燕王,是在第一時間上了慕昱清的馬車,可這不代表她沒聽見慕昱清的話,這個人從剛開始那一句話,就沒有再針對她的事情發表過一句看法。

木朋弓著身沒回答,隻道:“王爺的確是這個意思,還請姑娘稍待。”

青嵐馬上就理解了“稍待”這詞的含義,隻見剛剛進了醫館,想給她找套衣服的銀寶居然被兩名衛士一左一右地夾了出來,銀寶大怒著掙紮:“你們幹什麼?”

青嵐也大怒要跳下車:“你這是在做什麼?!”

木朋擋在青嵐的身前,平靜的眼神下是看不見的幽深:“姑娘,在下是為了您好,您最好快些回馬車去。”

這時銀寶已經被押到了馬車前,看見青嵐,委屈得眼淚都快出來了,木朋衝押著銀寶的人使了個手勢,銀寶便被人像塞麻袋一樣地塞進了馬車!

青嵐拉開架式就要動手,這人太過份了!

木朋卻嚴厲地看向青嵐:“青姑娘,您請適可而止吧,您知道為了救您,我們王爺幹了什麼嗎?!”

幹,幹了什麼?青嵐一愣,被銀寶拉了拉衣角,馬車門“啪”地一聲關上,“嗒嗒”往前開動。

青嵐坐在位置上半沒回頭,她再傻也明白了,剛剛那個人對她有很深的敵意,為什麼?他們這才是第一次見麵吧?!

不過,她從內心裏也不是很相信慕昱清是“偶然”路過那個醫館門口,“順便”解救了她被燕王糾纏的窘境。隻需看看這架他出行還要帶在身邊的空馬車,以及車上那套剛剛合身的女式衣裙就很明白了。

他一個大男人,又是騎著馬趕去受災現場,怎麼可能還會帶著一輛礙事的馬車?雖然不知道他是怎麼找到自己的,但青嵐仍然是領了他這份情,也不好真叫他的屬下太過難做。

馬車裏,銀寶驚魂不定:“大姐,這是怎麼一回事?”她作為一個貼身丫鬟對青嵐什麼時候跟鄭王這麼熟識都不知道,這完全是失職!

青嵐也不可能跟她解釋這些複雜的原因,喝了口熱氣騰騰的茶,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至於,臨走時慕某人那滲人如冰碴的聲音,被她選擇性地忘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