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憨乎乎地摸著後腦勺直笑。
進了門,老張伸出手:“信呢?”
青嵐在水裏泡了半夜,手腳都僵了,她一邊胡亂拿著毛巾擦頭擦臉,一邊道:“急啥,拿紙筆來。”
張伯瞪眼:“你不是沒拿到,還準備現寫一封吧?”
青嵐翻了個白眼:她是那樣沒有一點專業素質的人嗎?
她解釋道:“你們不是一再強調,不要打草驚蛇嗎?信我沒帶回來。”
張伯問:“那你準備怎麼辦?”在他的設想裏,這家夥應該會準備一封假信,把真信先調包了,這樣也能給他們準備時間。
青嵐拿著夥計熱乎乎的毛巾,見這個張伯一點眼色也沒有,不耐煩地從屜下翻來紙筆,撥亮油燈,就著禿毛筆醮足了筆墨,開始下筆如飛。
張伯站在她身後,似乎不放心。
青嵐也不管他,反正她就是拿了信,最後還是要給張伯過一道手,他要是想看,她蒙不住他的眼。
張伯隻開了一個開頭,嘀咕了一句:“無形無骨。”但也沒走開,但看到後麵,他卻驚訝極了:這個他原本以為隻是本營裏隨便打發來的毛頭隻有在一開始時寫的字有些難看,但到了後麵,她越寫越順,最後,筆意騰飛,竟像是自成一脈!
“那是,那個饒字跡!”張伯驚道。
他這一刻絕不再會以為此事是巧合!這個毛頭瞬息之間便用了別饒書信寫成了一封信!
不,那有可能不是寫!是默!他默出了一封信!
青嵐整整寫了三頁紙才停下來,她的腦袋現在已經開始放空:她出過這麼多回任務,其實她的體能一直在隊裏不是最優秀,就是憑著這個絕佳的,像複印機一樣的記憶,她才會立下這麼多功勞。
她的短時記憶連生物學家都會驚歎:她不光能在很短的時間裏記住她想記住的東西,隻要她想,她可以複製她記下來的任何事物!
她沒怎麼學過毛筆,但她寫出來的字像練過了幾十年才能練的字,她每一個筆鋒都出筆老辣,幹淨果斷,如果她這個時候跟張伯,今是她不知道是第十次還是第十一次拿起筆,估計張伯第一個就會笑掉大牙。
但是她的記憶也不是萬能的,隻要過了那個時效,那些她強行記住的東西就像被擦過的黑板一樣,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老爺送人禮物總是不會太大方,但她已經足夠用。
她何嚐不知道,張伯的換假信,她未嚐不能去做,但是,這對她而言是不夠的,她需要在最短的時間引起上層的注意,她得讓他們知道,她選擇的這條路是對的!相反,如果失去她,才會是他們莫大的損失。
從張伯的神色改變中,青嵐滿意地看到了這一點,還沒等她寫完第一張紙,張伯便退回到了床邊,不再去看一眼。
青嵐封了信遞給他:“發出去吧。”
她頓了頓:“我現在還穿著濕衣,你們誰給我找套衣服出來?”
夥計咧著嘴捧著衣服:“早準備好了,大哥快換吧。”
青嵐笑了,這子看著傻得像遊甲,其實比那個遊甲機靈多了。她朝外看了一眼,夥計已經拉著張伯往外退了:“大哥,你早點睡,俺們今晚就在店子裏縮一晚上,有事你叫一聲就聽得見。”
張伯到陵裏,聞著亂七八糟的雜貨味才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歎道:“咱暗字營丙字裏可算迎了能人了。”
夥計笑道:“老板,快睡吧。”
青嵐憨甜一覺,這一覺直睡到了午時也沒有醒過來。
她這幾精神高強度集中,那根弦才在信送出去的那一刻落下了定。
她接下來的幾還得在這裏等通知,她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青嵐其實有些不大清楚此行的最終任務是什麼,她總是會接到一些奇怪的指令,叫她什麼時候走哪裏,見到誰些什麼,得到一些什麼消息。
她隻是這個任務裏一道的環節,還不能一覽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