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一朵盛放的玫瑰(2 / 3)

“鏡池的身子,還是那麼香,那麼美,充滿了誘惑的紫色玫瑰氣息。”我知道他要說什麼,不等他話出口,我已經貼了上去,堵上了他的唇。

他的唇,顫顫地被我小心地噙住,我細細地舔吸著他的柔嫩,感覺到他的瑟縮,被淚水洗過的地方還有鹹鹹澀澀的味道。我用力地一擁,他不穩地靠向我,想要驚呼,唇剛動,被我長驅直入。

好香,雨水打過的玫瑰香。

好軟,嫩蕊一點風中搖擺。

我慢慢地勾畫著他的唇形,壞心地在他齒縫中遊移,在角落中尋找著他的舌,用力地吮著,不讓他躲閃。

他全身緊繃,一點都不敢動彈,羞怯一如當年。

一滴水珠,從他的臉頰上滾落,沾上他的唇,融化在我和他共同緊貼的唇齒間,他小動作地回應著我,那淚水被我們的津液攪拌著,慢慢地消失,隻留下香甜,和瘋狂的思念,在彼此的吻中,蔓延……

不停地吮咬,汲取不盡他的甜美,我戀戀不舍,想要告訴他我對他的憐惜,更想讓他知道我對他的珍重。我摟著他的身子,嗅著甜美的味道,忽然發現,竟然是淡淡的玫瑰香。

都說嗅覺會帶動記憶中深埋的過去,讓人恍如置身當年,久久遺忘的心情瞬間湧上心頭。

在第一次占有他的那夜,也是在他凝脂般的肌膚上嗅到了這樣的氣息,讓人情難自禁。今天,我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夜,心頭蕩漾著寵愛他,為了占有不擇手段的那種激情迸發的情懷。

緊摟著他,我用盡所有的自製力,才從他的香氣中掙紮而出,望著那雙蒙矓迷醉的紫水晶,我悄悄別開眼。

該死的,他還病著呢。

而且現在要考慮的是如何帶著他離開,不是怎麼吃幹抹盡享受他的無邊春色。

手抓著他的衣袍,我不敢看那雙漂亮的眸子,別開眼係著被我弄亂的衣帶,就怕他的魅力讓我的自製力瞬間崩潰。

一聲悠長的歎息,他從我的掌心中抽回衣帶,微笑著,卻有無盡的淒涼:“果然,王爺還是嫌棄我髒了。”

我一愣!

“放屁!”兩字出口的同時,手指一扯,剛剛被係好的衣帶頓時被拉開……

我要將他記憶中所有的痛苦抹去,深深地刻上我上官楚燁的名字。他的歡愉,他的悸動,他的激情,都將與我牽係在一起。

火焰,升騰,包裹上他和我,融化在這春色的盎然中。

喘息,汗水,互相交融著,是兩具身體交纏奏出的美妙的音樂。

本來是要帶他走,卻因為這一場雲雨而超出了我的計劃。我看看外麵的天色,決定讓鏡池休息幾個時辰,等大軍出發時,再悄無聲息地上路。

他靜靜地沉睡著,我的目光遊移,不敢打擾他的休息,甚至不敢看他,就怕一個控製不住,又驚擾了他。

目光,打量著這與我王府中曾經一模一樣的景致,摟著當年的愛人,我的心比吃了蜜還甜,笑容就不曾從臉上消失。

忽然,我的視線停留在房梁處……

華傾風的軍事分布圖!

沒有,我不介意,可是如今就在眼前,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輕輕挪開鏡池的手,我飄身下地,腳下一點,落在房梁之上,果不其然在與華傾風房間同樣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暗格,掏出早已經備份好的鑰匙,捅入鎖孔中,“哢嚓……”暗格應聲而開。

一卷卷起的紙軸,隱約地透著墨跡,我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趁勢展開。

心中一陣狂跳,竊喜爬上我的眉梢,果然不出我的意料,所有滄水的軍力分布,多少人馬,裝備如何,甚至連不同的裝備行走如何的陣法,糧草的運送路線,都寫得清清楚楚。

我跳下地,湊到桌前,拿起筆墨,準備臨摹一份。

我下筆迅速,不大工夫就照樣畫了一張。對比著幾乎一模一樣的圖,我得意地笑了,將原本悄然地放了回去。我神清氣爽地落地,冷不防地對上一雙深紫如冰的雙眼,冰冷的語調旋即響起:“原來你來滄水將軍府,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這個東西!”

我愕然回頭,床頭的他,光裸的身子上還殘留著歡愛之後的點點愛痕,空氣中還飄散著我們的激情氣息,披散的長發遮掩不住他臉上依舊的春意,那雙眼在逐漸的冰冷,眼神死死地盯著我手中的卷軸。

冷冷的笑,帶著無邊的譏諷和憂傷:“沒想到,我的房間裏居然會有這樣的東西,倒讓逍遙王爺好找,千裏迢迢從雲夢追到滄水,不容易啊,真不容易,為了得到這東西,您老人家還要付出那麼多心力體力,要哄我這個殘花敗柳,還要身體力行地與我纏綿,更不惜殘害自己的身體刻什麼花紋。”

“別亂想。”我跨前一步,想要抓他的手,“我還沒卑鄙到利用你。”

“別過來!”他狠狠地甩開我的手,我的手背上頓時被他抓出兩道紅痕,他躲向床角,與我拉開最大的距離,眼神中露出如刀一樣的冰冷恨意,“不用說什麼了,你的甜言蜜語我聽多了。”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抓上他的手腕,不容他離開我:“我是甜言蜜語,但是我不會對不喜歡的人甜言蜜語。我是男人無數,可自從我回來之後,我不會碰我不愛的男人。鏡池,我對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是什麼?是信我!”

“信你?”他掙紮著,我害怕他繼續這樣下去會傷了自己,不得不撒手,他一把扯過床頭的衣衫披了起來,“我拿什麼信你?”

拿什麼信?

“我們回雲夢成親,不是甜言蜜語,是真的。”我看著他的身影,堅定地抬頭。

“真的?”他又露出了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那麼王爺告訴我,你來這的初衷,是為了我,還是為了這個東西?”

“是……”看著他冷冷的眼,我怔了下,隨手將手中的卷軸丟在地上,“如果你真的想比,這就是答案。”

他的胸膛起伏了下,一聲重重的冷哼,不屑地瞥了眼地上的卷軸:“王爺莫非以為鏡池不知您底細,您過目不忘,更是一手丹青妙筆,即使回到雲夢,我相信您依然有本事臨摹出一張與這個全然一樣的圖譜。”

他的鋒利言辭讓我無法招架,懊惱地歎了口氣:“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相信我?”

嘴角抽了抽:“不怎麼樣,老實地回答我的問題,您到底是為了鏡池而來,還是為了這個東西而來?”

一種無奈的煩躁讓我皺起了眉頭,看看外麵的天色,大軍應該開拔前行了,為什麼我卻沒有聽到出征的號角?

“別管我為了什麼而來,我現在隻想帶你回去。”

不能再拖延了,我必須趕緊帶他走。

他點點頭,眼神中有一絲受傷,口氣突然變得雲淡風輕:“我知道了,王爺您易容喬裝混入滄水竊取機密,我身為將軍未來的正室,是不會允許您這樣的,對不起,我要叫人了。”

叫你個頭啊,要叫還給我打招呼?

“閉嘴!”我一聲充滿怒意的低吼,成功地讓他噤聲,也成功地讓他眼中流露了受傷的神情。

我壓抑著心頭被他激起的怒火,沉聲說著:“我愛你,所以尊重你,才希望在你點頭的情形下帶你走,你要再說一句你是華傾風的人,我現在就點倒你扛著走,是自己跟我走還是被我扛走,你挑吧。”

他不說話,隻是瞪著我,我也毫不示弱地回瞪,兩個人無聲地拉鋸著。

在長久的無聲後,我的耐性終於被磨光,一步跨出:“走,要打要罵要鬧,都等回到了雲夢再說。”

手伸出的瞬間,我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無意識地顫抖了下,一種麻木的感覺從掌心往上蔓延,我握了握拳頭,發現最簡單的控製手指的能力,有些力不從心。

這是怎麼回事?

內腑的氣息也像被麻住了一樣,流轉得極為緩慢。即使這樣,我還是努力地運行了一個周天。

沒有毒,如果有毒,在中毒的刹那我的身體就會有感應,一般的毒根本傾入不了我的身體,更別說剛挨著我就會有感覺。

也不是迷藥,普通迷藥對我更是不可能有一點點作用,如果撒在房間裏,那為什麼鏡池沒有半點問題?

更何況,中毒也好,迷藥也罷,都不會出現這用凝滯內息流轉的情況。

到底是什麼?

是什麼?

目光落在房梁那個暗格的位置,這個房間裏,我碰過而鏡池沒碰過的東西,隻有那個—那張隱藏著的軍事分布圖。

是的,那個麻木的感覺,順著我的手掌到手臂,延伸到肩頭,正在逐漸地向下,證明最先接觸到東西的部位,是手掌。

我要離開,必須現在離開!

直至此刻,大軍出征的號角還沒有響起。滄水大軍不可能如此兒戲,那麼隻能證明一點,就是華傾風所謂的今天開拔的消息,根本就是假的。那麼軍事圖上的藥就更好理解了,這根本就是引我上鉤的誘餌。

這個,不需要理由證明了,因為門外,各種雜亂的腳步聲已經告訴我,小院被層層地包圍了。

“哐當……”門被狠狠地踹開,華傾風帶領著一幹人衝了進來,明晃晃的刀劍讓小小的屋子頓時被塞得滿滿的。

很好,我慶幸剛才的爭吵讓鏡池穿上了衣服,不然就真的虧大了。

難得如此肅殺的氛圍下,我居然還有這等閑情逸致。

“將,將軍!”鏡池的臉頓時煞白,眼睛張得大大的。

華傾風的目光,落在鏡池的臉上,不用懷疑,鏡池那微腫的唇,紅暈猶在的臉龐都在說著一個事實,我看到一抹殺意從她的眼中一晃而過,她忽然笑了。

對著鏡池的方向伸出手:“平湖,嚇著你了嗎?我抓竊取情報的賊子,驚擾了你。”

我平靜地看著屋子裏一派的殺氣,一直噙著淡淡的笑容,直到她這個動作,我才終於動了。

“將軍許久不見,風采依舊啊。”我橫著一腳跨出,手指抓上鏡池的衣袍,看似瀟灑飄逸,隻有我自己知道,以我全力的控製,本該抓住的是鏡池的手。

她神色一動,與我互相冷冷地對峙著:“我不知道你是誰,隻知道抓住了一個偷我軍事圖的賊子,以我滄水之律,應該是五馬分屍之刑。”

她很機敏,一旦承認我是上官楚燁,必然是謀殺他國皇親國戚的事件。而她的這頂帽子,無論將我怎麼樣了,也沒人能找到半點問題。

“抓住?”我笑如春花燦爛,“將軍認為能抓住我?別說就這麼些人我能從容退去,便是人群中取你首級,也是易如反掌。”

她的眼眸閃過一絲訝異,眯了眯,停留在我抓著鏡池袖子的手上,臉上劃過一絲不確定。

忽然,她對著鏡池冷冷一笑:“平湖,又被利用了吧,你知不知道,人家來這裏第一是偷軍事圖,第二是尋找失蹤的愛人臨月棲,和你是半點關係也無。”

鏡池的臉,輕輕地轉了過來,眼神直視著我,我靜靜地看著那雙眼由詢問變成了指責:“臨月棲,真的是你的男人?”

我張了張嘴,還沒有回答,華傾風已經開口:“軍事圖和臨月棲失蹤的消息是我放出去的風,才兩天她就火急火燎地趕來了,你說呢?”

“你放的風?”我心頭一愣,腦海中突然閃過什麼,“千機堂給我的消息是你故意放的,還是說……”

她嗬嗬一笑,與我傳遞著彼此心知肚明的可能:“對,沒錯,就是你想的那樣,千機堂根本就是我滄水收集情報的組織。江湖身份不過是一個隱藏而已,不然你以為一個小小的江湖組織怎麼可能套取那麼多的國家情報?”

她一用力,鏡池的袖子從我手中脫出,人踉踉蹌蹌地落入她的懷抱。她示威般看著我,狂笑出聲:“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真的有多大能耐,連傳說中的‘酥夢’都製不住你,原來不過是硬撐著,還大言不慚地帶人走?如果你剛剛中藥時逃跑,說不定還有機會,現在別說帶人走,連你的命都一起留下吧!”

“酥夢”?

這是什麼藥?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說過?

手指掐掐掌心,手心像是蒙了一層不屬於我的皮膚,能感覺到身體被觸碰,偏偏控製不了。現在,我感覺自己的手指不斷地違背我意誌地扭曲著,抽搐著。

她的手一晃,手中的刀閃過寒光:“如果不是給我藥的人說,除了‘酥夢’其他毒對你根本無效,我根本不願意在圖上撒這種藥,因為我更想在我一刀一刀切你肉的時候,看到你痛苦哀號,流幹血而死。”

“將軍!”她身邊的人湊過臉,小聲地說著,“莫公子說了,這個女人暫時殺不得。”

“啪!”反手一個巴掌甩上手下人的臉,華傾風厲聲冷笑,“他莫滄溟算什麼東西,不過是我主君上請來的一個神棍,憑什麼聽他的?”

就在她分神的刹那,我的腳連環踢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華傾風身邊所有的人踢開,一柄劍指在了她的喉嚨間:“我說過,取你首級,就一定能取!”

她瞥了眼我手中的劍,訝異一閃而過,卻沒有太大的意外,隻是衝我動了動嘴角:“隻怕未必吧。”

我的視線順著她的手,看到她骨節粗大的手指正掐著鏡池的喉嚨。

眾人的包圍中,隻有我和她兩個人對峙著,彼此眼中都是殺機密布,笑容淺柔。

“你掐死他,不過是個男人,換你一條命,我賺了。”我看也不看鏡池,隻是盯著華傾風的眼睛。

她眼中寒意更濃:“我死了,換你一條命,我不是賺的更多?”

“我能確定一劍要你的命,你能確定這些人攔得住我?”我與她,同樣的話語平淡,同樣的淺笑如常,仿佛朋友間的寒暄,“剛才你說我一定中了藥,現在還確認嗎?”

僵持著,兩人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我瀟灑地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拿著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你不信的話,再等等啊,說不定我人一麻,就這麼昏過去了。當然,這東西會往哪劃,我可不能保證了。”

“啊!”狼狽地從地上爬起的副將,在看到我和華傾風彼此的對峙後,驚恐地瞪大了眼,“這,這,這可怎麼辦?”

“能怎麼辦?你家將軍用自己的男人威脅我,純粹來搞笑的吧,一個我玩弄過的破鞋,你掐死了不過是摘了自己的綠帽子,與我何幹?”我嗤笑,眼角瞄到鏡池慘白的臉,在華傾風不斷收攏的手指下,呼吸逐漸艱難。

他的眼,在我一番嘲笑的話語中慢慢的閉上,青絲垂下,身子單薄得猶如風中的落葉。

華傾風一聲冷笑,根本無視於我伸在她脖子上的劍:“你也別硬撐了,想騙我先放手是不是?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說對了,一個給我戴綠帽子的男人要來幹什麼?我現在掐死了,豈不是落得清靜?”

她的手一用力,我看到鏡池的臉逐漸地由白轉青,倔強的他不發一言,唇角被咬破,鮮紅的血隨即流下。

我手中的匕首一送,劃破華傾風的肌膚,聲音中透著緊張:“鬆手!”

她嗬嗬一笑:“怎麼,承認了?”

背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我沒有回話,看著鏡池的睫毛一抖,胸口靜靜地起伏,心中擔憂的石頭悄悄地落了地。

“三年了,我對你的性格早已經摸了個通透。你的一舉一動,你的一個眼神,我都能琢磨出點東西,因為你隻能死在我的手上,我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將軍。”她的手抓著鏡池,“你不用開口,我也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放他,你放我,是不是?”

我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第一次被人搶先機,捏得死死的。

“若不是他,我怎麼留得下你?如果不是把軍事圖藏在他的房間裏,你又怎麼會如此大意?風流情種,從我們在九音碰上的時候,這個局就為你布下了。”

很好,我還算計別人呢,人家為了我,早在幾個月前就開始布置了。

“你瀟灑不羈,唯獨一點,心腸太軟,偏又生得多情。你以為我碰的男人,會不調查清楚他的底細?”她看著鏡池,眼中森森的光芒讓我冰冷,“在你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不會放棄這個男人。你以為在大戰前夕,我會任由府中多了些來曆不明的人而不查?”她的手伸入懷中,飄飄然地抖出一個字條。

“偽造身份,雲夢京城怡情閣琴師黃離,真身上官楚燁。”她慢悠悠地念著,眼睛看著我。

我依然保持著笑容,沒有一點驚訝,既然連千機堂都是他們的組織,拿到我的飛鴿傳書有什麼稀奇的?所有的消息,都是假的,真正的目的,不過是讓我來滄水,從我踏足這裏開始,我所有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

“你還挺能忍啊,九音那麼大,一個虧都咽下去了?”我嗬嗬笑著,不無嘲弄。

她咬著牙,憤憤然:“你確實厲害,在我眼皮底下都能玩出那麼大的花樣,連千機堂事先都不知道你會弄出這樣的動靜,等我滄水和禦風開戰,才發現一切都是你的計劃。”

“謬讚謬讚,客氣客氣。”我笑嘻嘻的,沒有一點身為魚肉的自覺。

“可惜,你我終究還是不能沙場一決,讓我頗有些難過。”

“要是沙場一戰,你會更難過。”

輸人不輸陣,我嘴巴上也沒有一點放鬆,她已經把千機堂的秘密都說出來了,若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又怎麼可能告訴我?人家已經篤定死人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