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瑛哥哥,你看什麼呢?”嵐月調皮的搖晃著楚翰瑛的衣角,迄今為止,隻有嵐月一人可以和他如此隨意相處,四個側妃看著雖妒嫉,但也不敢過多言語。
因為楚翰瑛雖為人冷淡,但對待嵐月的態度卻是不同的。她的活力,她的潑辣,她的嬌,她的俏,無一不給楚翰瑛平白的世界增添了一抹色彩。
雖然和嵐月在一起,他並不覺得開心多少,但起碼他沒有時間去沉寂,去冷漠。他的心總是在沒有捉摸清楚以前,就已然偏向這位從小青梅竹馬的玩伴了。
被嵐月的話拽回了視線,楚翰瑛有些迷茫的搖了搖頭道,“沒什麼。”
是啊,景夜嬈隻不過是母後的一顆棋,自己爭位的一顆棋。為什麼要去在意她的感覺,她的生活呢?況且,那女人的性情是他最厭惡的類型,簡直就是一個下人的性格,懦弱,無能,膽小,沒有教養。楚翰瑛從來沒有因為對一個人討厭有如此多的理由,可想到腦中揮之不去的醉人笑容,楚翰瑛沒來由的更加煩躁起來。
嵐月忿忿的望著楚翰瑛眼中的魂不守舍,狠狠在自己大腿內側掐了一下,壓抑住心中的怒火,繼續沉著地說道,“哎,姐姐從小就是這個樣子,走到哪裏都會惹得大家不高興的。我是十歲那年生日你不就知道了麼。”
是啊,楚翰瑛又不禁想到了那次,一段讓他怎麼也忘不掉的記憶。她攪得不歡而散的氣氛,弄得所有人都壓抑在她的沉悶中。可也是因為那次,他的眼中多了一抹單薄卻又倔強的身影。還有她那似暖非暖的眼神。
不,不可能。一個那麼懦弱的女人,一個隨便對她大吼幾句就會嚇得渾身發抖的女人,怎麼可能有那樣的眼神呢?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楚翰瑛的心往下一沉,眉頭緊緊皺起。
見到楚翰瑛的深思,嵐月喜上眉梢,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接著說道,“你也知道姨娘不喜歡姐姐,哎,真的有點兒替她擔心。”
過了片刻,楚翰瑛依舊一言不發,早已習慣了他緘默不語的習慣,嵐月也不在意,“對了翰瑛哥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想必你也看出來了,爹娘都不是很喜歡姐姐。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這一點,他倒是很想知道,漆黑深邃的寒眸中有了一絲期待。
“因為姐姐有偷東西的習慣,爹娘才把她一個人關在西苑。所以翰瑛哥哥,你要小心啊,我走了。”說完嵐月向他調皮的眨眨眼,揮揮手。但轉首之際,嘴邊浮起陰謀的獰笑。
一個人關在西苑?偷東西?
一個景府的小姐怎麼會去偷東西?
嵐月萬萬沒想到的是她這幾句話,不但沒有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反而使楚翰瑛對夜嬈更加的好奇起來。
楚翰瑛忽然似是想起什麼,心中一緊,便一個健步轉身而去。
****
由開始的疾步潛逃,到後來的飛奔,夜嬈隻想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痛痛快快的釋放心中的酸澀。
她不是鐵打的,她很脆弱,明明是嵐月將自己絆倒,可當時屋子中竟沒有人為她說上一句話。
不能哭,不能哭,夜嬈!你不是要快快成長麼?你不是要保護心姨和秧兒麼?
怎麼那麼不爭氣呢?她喃喃的想著,心又開始抽痛起來,她捂住胸口,朝著遠處的湖邊跑去。
幾乎是癱倒在地上,夜嬈定定的望著湖麵,顯得孤獨無依。這個湖名叫霜痕湖,傳說有一個絕色女子曾經從這裏跳了下去,從此以後這裏的湖麵變得異常的清澈,每當到了晚上的時候,月光灑在湖麵,就像是天上的霜在凡間印下了一道銀白色純然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