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發生之後,日本政府對工廠開始保護,極力封堵消息。但你懂的,消息是封不住的,人民的憤怒也是無法抑製的。
自發組織的老百姓們跑到這家工廠門口示威遊行,但工廠並沒有表示一個很好的態度,而是雇凶打人,還戳瞎了一位記者的眼睛。讓人欽佩的是,這位記者還是拍了照片,並且發到了媒體上。
1967年,受害者們提起訴訟,要求賠償,但政府的確沒有起到好作用,他們控製了最高法院,對告狀的人嚴刑逼供、大力威脅,對此事極力隱瞞。最缺德的是,法院采取了持久戰的方法,反正老子給你拖著,看誰命長。
這個案件一直拖到了1994年,才裁決讓這家工廠賠償59名起訴者300萬日元~500萬日元。而當年一起起訴的人裏,有16位已經駕鶴西去了。
這時候,離事件的發生已經過去了四十年了。
骨痛病跟水俁病也差不多,富士縣的人們吃了被汙染的大米,導致骨骼變脆弱,引發劇痛。這起案件也拖了很長時間才落下帷幕。
當然,環境問題不僅僅存在於日本,還在其他發達國家興風作浪。“二戰”之後,歐洲和美國都經曆了都市化發展、技術革新帶來的負麵作用,而且人口增加也給環境帶來了沉重的壓力。
20世紀60年代末期,日本先後頒布了幾個振興工業的法案,其中最重要的政策就是大力發展新產業城市,在太平洋沿岸興建重化工企業,而這些法案都漠視了工業對環境可能造成的惡性影響。
我們來看一組數據,如果按平均土地來算的話,日本在1970年的GDP(國內生產總值)是德國的17倍,是美國的113倍,而日本的能源消耗量是德國的15倍,美國的74倍。
這看起來幾乎是一個很難解決的問題,莫非高速增長就必須和高度消耗相依為命嗎?
惡劣的環境很快引起了日本人的不滿,他們紛紛在媒體中痛斥政府的不作為,還大聲疾呼:“讓GDP去死吧!”
麵對輿論的攻擊,政府開始著手解決這個問題。從1970年開始,日本設立了中央公害對策總部,起草、修改有關環境公害的各項法案。到這一年的年底,公害問題基本上都有了法律製裁的依據,而國家也每年撥巨款用於防治公害的各種項目。
但也有專家指出,日本的法律還相當原始,並沒有讓人們特別滿意,比如法律規定禁止使用的化學物質非常有限,很多明顯對人體有害的東西還在被使用。一直到20世紀90年代,日本關於公害的法律還在不斷健全當中。
那麼,我們來總結一下。日本的商業和經濟的確是“二戰”之後全世界的奇跡,人們也對這個國家的尖端科技保持著濃厚的興趣和敬意。不過,從日本的公害問題引申出去,你會發現,日本人在利用新技術方麵,依然停留在製造業,他們的工程師就像一個修剪草坪的工人,把對日本沒有用的技術毫不留情地剪切掉了。
而西方社會則不同,20世紀60年代也是他們科技大發展的時代,而這些技術並沒有急功近利地用於某些行業,而是廣泛存在於生活之中。除了製造業,西方社會的教育、醫療、基礎設施建設等方麵,也都受惠於新科技的發展。而日本,除了製造業,在其他方麵依然乏善可陳。
當然,傾向於工業發展為先的道路,對日本來說,似乎也無可厚非,那麼一個資源匱乏的國度,如果不把有限的資源和智慧用在重要事情上,那還談什麼將來呢?讓人欣慰的是,經過了漫長的彎路之後,日本今天的環保科技水平、防治公害能力已經有目共睹了。
接下來,咱們繼續說日本的經濟和商業吧。如果說,20世紀60年代是日本經濟狂飆的年代,那麼20世紀70年代,日本吸取了發展過程中一些失敗的教訓,進入了經濟的調整期。
而在戰略層麵,日本企業最大的變化就是紛紛向海外發力,尋求國際化路徑。這幾乎是所有國家經濟發展的必經之路,但問題是,你若想走進國際,就必須先打開大門,開放懷抱等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