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斯浦也不敢出聲打擾她,隻能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對,沒錯,就是這樣。沒錯,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也不知道她想到了什麼,裏斯浦隻看見她激動得從靠椅上站了起來,帶著一臉失而複得似的驚喜。“謝謝你,裏斯浦。我終於想起來了,原來是這麼回事。”
“到底是什麼事?”裏斯浦滿頭霧水的看著洛西,她已經興奮得語無倫次,連具體細節都沒說明,就一個勁兒的把感謝的話說在了前麵。
“神廟,的確是放進了神廟裏。但是是伊斯塔爾和馬爾杜克兩個主廟?還是其他神廟?”仿佛沒聽見裏斯浦的話,洛西依然前言不搭後語的自顧說著。“裏斯浦,從明天開始你派人去巴比倫城內各個神廟搜查一塊這麼大小的布塊,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夾縫角落。”伸出雙手在半空中為其比劃著布塊的大概形狀。
“布塊?”裏斯浦不知所雲的看著她雙手兩根食指在一片什麼都沒有的半空中,反複畫著同樣一個什麼都沒有的圖形。
“恩,你一定要清楚告訴他們,不是你們這種高官身上質地高貴的細麻紗,而是我身上這種巴比倫隨處可見的普通亞麻布。千萬不要搞錯了。”洛西手指著自己身上的米色亞麻短衫,多虧了它,才會讓她想起這麼重要的一件事。“可是我記得不是這種顏色,到底是什麼顏色呢?”
不一會兒,她又陷入了另外一個問題之中,細長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能告訴我這塊布上有著怎樣的秘密嗎?”和她幾句怪異的對話之間,裏斯浦的好奇心越發膨脹。
“一時半會兒我沒法解釋清楚,你隻要派人去照做就行。”基於這件事,當初除了都奇,她誰都沒說。因為她所信任的那個人並沒有相信她。“為了安全起見,避開米梯斯的耳目。你最好還是下一道比較正式的官方令,這樣就便於我們的人在白天進入神廟搜查。”
“恩,我明白了,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安排。”裏斯浦也打算不再多問,他相信她自有這麼做的道理。卻不經意間瞥見了她右手腕上那隻醒目的黑色手鐲。“這隻手鐲,在尼撒登基後不久我就在他的房裏見過。”
“恩?什麼?”還沉浸在布塊回憶中的洛西並沒太快反應過裏斯浦的話,良久才隨著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抬起右手。“這個嗎?是尼撒昨天來這裏時送給我的。”
“沒想到他封存了這麼多年,最終還是肯送給你了。”這隻手鐲是尼撒登基以後就找人特製好的,隻是前世沒來得及送出的東西,在經曆了輪回幾千年以後的今生,他才終於將它送出了卻了心願。
“是嘛?”聽完裏斯浦的話,洛西白皙的臉頰羞澀的爬上了兩抹紅暈,心中止不住的湧過一陣暖流。昨天尼撒的話還言猶在耳,他溫熱的氣息在她周身化成了甜蜜的圍繞,讓她高興得忘乎所以,有些模糊了塞米拉米斯與成洛西之間的差異。
裏斯浦點點頭,看著她幸福的樣子,他的臉上卻隻能掛著苦笑。“洛西,你老實回答我,前世你真的恨尼撒嗎?因為他利用了你最愛的姐姐,還殺了她。”
裏斯浦突如其來的發問,瓦解了洛西意念間那微薄短暫的快樂。“恨!!”她近乎咬緊牙根,用盡全力的說出這個字。這是她內心永遠無法通明的死角,是她沒有辦法原諒他的最大症結。
“除了都奇,以前的塞米拉米斯……”話還未完,便愕然止語。洛西重新坐回靠椅上,上翹的嘴角,勾勒出糾結的眼神。“西絡,隻剩下曼麗坎木這個唯一的親人了。曼麗坎木一生中真正隻愛過尼布甲尼撒一個人,為了他,她不惜自己打掉肚子裏的孩子,甘願被他貶進伊斯塔爾神廟裏最陰暗的角落……一待就是十年。”
而作為妹妹的她,曾發誓一定要找到姐姐的她。和姐姐住在同一個城內,相隔咫尺竟是十年渾然不知,直到在姐姐臨死之前,她這個妹妹才終於有幸和她見上一麵,卻是隻見得她的人,救不了她的命。
“可是尼撒又為她做過了什麼?”洛西低下頭使勁吸吸鼻子,抬手揉揉發紅的鼻頭,再抹掉臉上以及滴落在手背上的眼淚。“嗬,當然,我這個做妹妹的也是物以類聚。眼睜睜的看著姐姐死在自己麵前,卻又很沒骨氣的死心塌地愛上了殺死她的仇人。”
看著她顫抖的雙肩,聽著她哽咽的哭腔。裏斯浦一時也說不上話來,要他怎麼說得出口,是直接告訴她,尼撒這麼做的目的全是為了她?為了自私的將她留在身邊占為己有?
“大人,猶太要犯約雅斤帶到。”恰時,有一侍衛推門而進。
裏斯浦和洛西對視一眼之後,方才吩咐侍衛下去帶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