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處不曾檢查，急什麼？”殘燼道：“把手拿開，若仍搜不出什麼來，我這雙手給你便是。”
雪顏咬了咬牙，放下雙手道：“好……”
殘燼很小心地檢查了她胸前的衣服，從她懷中摸出一個涼涼的、圓圓的東西道：“這是什麼？”
“是君後贈我的臘梅沉香膏。”雪顏冷著聲音道：“你若不信，可以即刻出去問問君後。”
殘燼打開蓋子略略嚐了嚐，還回雪顏手中道：“的確是君後製作的東西，君上衣服上時常也會沾染這樣的味道。”
“伸出你的手來！”雪顏將香膏放回懷中，惡聲惡氣地道。
“給你——”殘燼居然若無其事地將兩隻手伸到了雪顏鼻子底下。
雪顏不禁愣了。原以為殘燼搜不到匣子裏的東西，定然要百般抵賴，或者一逃了之，沒想到他竟真的要把雙手給她。
可她能為了這點子事，果真要了他的雙手嗎？再者，若是被夜川知道自己折了他心腥下人的手，能饒過她嗎？
“姑娘怎地還不動手？”沉吟之間，殘燼反倒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哼，我現在要了你的手也沒什麼用，暫且寄放在你身上吧。”臨到頭來，雪顏很沒出息地道。
“姑娘是怕君上責怪，還是於心不忍？”殘燼收回手來，語氣中帶著一絲揶揄道。
“自然是怕君上責怪。”雪顏凶巴巴地道：“我從來不曉得什麼叫於心不忍！”
“嗬嗬，見過偽善的，倒不曾見過偽惡的。”殘燼笑了一聲，忽然抓住雪顏的手道：“既然你不肯要我的手，就跟我再下去一趟吧——我懷疑匣子裏的東西被你藏在了水底，欲待無人時回頭來拿。”
“下去便下去，放開我！”雪顏掙脫了殘燼的手道：“君上、君後麵前你也給我做個證，免得叫他們生出這樣的懷疑。”
“好——”殘燼嘴裏答應著，快速向潭下潛去。
兩人到達潭底之後，殘燼將潭底及潭底周圍的石壁摸了數遍，自然是一無所獲。
出得潭來，殘燼撿起地上的鬥笠戴在頭上。雪顏略帶嘲諷地道：“我騙你了麼？”
殘燼從鬥笠下斜了雪顏一眼，拿著匣子不陰不陽地道：“匣子裏一定有東西，至於被你藏在了什麼地方，我不得而知。”
“匣子是空的。”雪顏道：“你搜遍了我的全身，又搜遍了潭底，怎地還不肯死心？”
“白河公子不會費盡千辛萬苦將一個空匣子放在潭底。”殘燼道：“而且看你的樣子，也並沒有十分失望。我猜匣子裏的東西雖與你料想中不同，卻也並非完全無用。”
雪顏愣了一下，很快道：“自作聰明！”
“嗬嗬……”殘燼冷笑一聲，沒有再接話。
二人離開崖壁上的山洞，回到媚雅身邊後，殘燼將空匣子扔給了雪顏，道：“你自向君後交待。”
雪顏接過匣子收在身上，將媚雅拉在一邊，低低耳語了一陣。
媚雅先時眉頭微蹙，繼而點頭笑道：“好，都依你……”言罷，輕輕握了握雪顏的手，轉身召回了散在山野間、玩得意猶未盡的侍女們。
眾人跟著媚雅繼續向前走了段路，而後順著另一條花木侵徑、依稀可辨的小道向魔雲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