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隻有你一個弟子麼?”雪顏道:“那確是寂寞了些。”
“所以我一到繇山便有些舍不得走。”鈴蘭很快恢複了燦爛的笑容,眼睛裏閃閃發光地道:“待我師父回來,我也要叫師父收許多弟子,將來像你一樣做個人人敬重的師姐。”
“好啊……”雪顏笑得悲傷,道:“若有那一天,我可以說服師父把猴頭峰讓給你們住。”
“一言為定,不許反悔!”鈴蘭伸出手道。
雪顏與鈴蘭擊了擊掌道:“求之不得,何言反悔?”
“為了那一天早點兒到來,我要去同斂雲他們一道練功了。”鈴蘭帶著對未來的憧憬精神抖擻地道。
“好……”雪顏將鈴蘭送至回風閣大門外,回過頭來滿心苦澀。
紫印星君為何要那樣欺騙鈴蘭?一邊叫鈴蘭將他的名字永遠刻進心底,一邊卻又同別的女子卿卿我我,許下天長地久的諾言……這行徑,哪裏像是一個受人敬仰的神祗?
便是一個凡世裏稍有是非廉恥之心的男子,大概也做不出這樣的事。
而數千年過去,因著這句話,可憐的鈴蘭便守著一份虛無縹緲的感情,再不肯為任何人動心。
雪顏有點兒失望。
作為神裔,她一直對天界諸神保持著足夠的敬重,卻沒想到有些神祗行事為人並不比凡夫俗子高明多少。
而這位神祗,偏偏還是師父的朋友。
她很想問問師父,什麼樣的朋友不好交,怎地就交了紫印星君這個朋友?
數日後,昊天神君歸來。
雪顏有一肚子話要對師父說,然而,昊天神君眉宇間深深的憂色卻令她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繇山弟子亦不敢多言,他們從未見過師父這樣憂愁的樣子。
隻有神裔中的蒼瀾大著膽子道:“神君,此去忘憂峰,可是十分麻煩?”
“沒有。”昊天神君淡淡道:“過段時間北聖神君之裔陌遠風會來,屆時你們一起去踏箭山莊,而後聽從靈寶天尊安排進入神月穀。”
“陌遠風?”這個名字顯然令諸神裔十分陌生。
一個人若是做了對不住良心的事,往往會選擇刻意忘記,或者深埋心底。曾經發生在汐族的事,雪顏便從不肯對人提起。
而諸神裔每日裏忙於練功修行,亦無暇打聽這些閑事。
當下,雪顏隻是略略解釋道:“遠風是我朋友,為人聰明謹慎,武功法力大概不會與我相差太遠。”
“太好了!”諸神裔高興地道:“若能得這樣一名高手加入,神月穀風險又減幾分。”
“可是師姐——”朱砂不解地道:“陌公子據說不是已經做了汐族的駙馬嗎?那汐族公主如何肯放他回來?”
“陌遠風乃汐族駙馬?”諸神裔半是好奇半是詫異,絕焰道:“以駙馬的身份宣講教化,想必很容易得到汐族民眾的信仰。”
昊天神君似乎對此事不願多談,對諸神裔吩咐道:“你們吃過飯後早些回去練功。小顏,你隨我來。”言罷,叫蘇棣招待諸神裔用餐,自向清芷苑方向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