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我家姑娘真漂亮(1 / 3)

驢車駕的當當響,車上的人臉帶笑意,渾身透著舒爽。日子真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南鑫又偷偷的看了坐在他旁邊的荷香,心思躁躁,難以壓平。驢車後麵被東西堆滿了,荷香坐在尾端顯得有點可憐。他把東西往後挪移,便讓荷香坐在了前麵,和他並驅而坐。

荷香臉色正常,在發生旁邊南鑫在看她,便偷偷轉了臉。她本是丫頭出身,長得秀氣倒也不怎麼好看,比馬車裏麵那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差許多。可貴的是她有一雙閃動的眼睛,她卻不知。

本就顛簸的土路,加上昨天下了一天的雨,被雨水澆透了的土地經過了車輪的碾磨。坑坑窪窪,十分顛簸。正在路中央有個被碾出來的坑,裏麵全是水和泥的混合物,驢車走的顛簸。

南鑫下來牽著驢子慢慢走著,“你們幾個下來,我怕車子不穩容易翻了。”

“我不下去,下麵全是水和泥,我這鞋子可是新做的。”竇水靈不下賴在驢車上,而竇水心同樣不出聲卻搖頭拒絕。荷香從驢車上跳下,“我下來吧,幫你推車能好走一些。”

“你們倆下去就行了,我們四個坐在上麵還能平衡一些。”竇氏自以為很懂得,依仗著長者姿態而說。

“你們。真是,要是車翻了我不管你們。剛來的時候驢車上東西不多,我們走的是那邊才能平穩。現在車上裝的東西多,又是走這邊路滑車軲轆直轉不動,你們趕緊下來。”

往前走了幾步,南鑫繼續要求她們下車。

竇水靈扒著車子邊緣,“南鑫哥你再往前走一點,馬上就快過去了,使勁拉著驢子往前攆。”

發了狠,使了勁,車子軲轆受力過猛直打轉站不穩,一車子的東西全部掉落。車仰馬翻,竇氏姐妹最慘直接落入泥坑裏麵,竇氏和顧李氏在邊緣衣衫上沾了泥水。

最幹淨的卻是荷香和南鑫兩人。

陰沉的天氣在下午卻出了道道陽光,格外美麗,不是彩虹卻比彩虹更耀眼。

她坐在外麵孩子和孩子爹在軟榻上,她望著太空剛看了幾眼,就聽驢子鳴叫的聲音。

夏天和清哥寫完大字正在玩,也跟著跑出來了。

三人看著南鑫牽著的驢車,目瞪口呆,夏天和南鑫一樣極其疼愛那驢子,“叔叔,驢子和車怎麼都是泥啊?”

“嫂子,我沒聽大哥的話好好駕車,路滑車翻了,連驢子都一身泥。”他哭拉著臉說,要是大哥駕車的話,她們早就下來了。

“沒事,你們沒事吧?”驢車髒了讓南鑫清洗一下,他疼愛驢子自然會給清洗。

“我和荷香下了驢車沒事。娘是摔著腰了,竇姨她們沒啥事。”

子墨不管其他,隻是隨口問問,並未多管。但見荷香手中空無一物,有點奇怪,“荷香你沒買東西啊?”

“嫂子,荷香錢袋被偷了,沒錢買東西。”南鑫處於好心替她解釋。

暗中幫她解了圍,錢袋偷沒偷她自己知道。隨了南鑫話的意思,“小姐我不用買東西,我不缺。”

“算了,改天我再去鎮上幫你帶來。”

“多謝小姐。還沒煮晚飯的吧,我去煮飯。”她擦拭了下手,她不知道這個是她緊張的時候做的最多的動作。

南鑫留下來打水燒水給驢子洗了澡,又刷了車子才走。

隻聽顧李氏是閃著腰了,以為沒什麼大事,顧南城去看過一次,說並無大礙。

過了三日之後,她在荷香的提點下也去了趟老宅。

“小姐,看你是不喜去老宅看老太太?”荷香抱著安然跟在她身邊,夏天和清哥在家,總歸是抱著一個孩子出,算是看安然奶奶了。

“不喜。”她簡短回答和她性子一樣直。

“沒關係,隻是去看看。老太太閃著腰了總歸是傷,小姐該去看看。”畢竟是高門大戶出來的丫頭,懂的事情比較多,規矩重。

到了老宅,左右看著之前居住的地方。隻見她喜歡在院子坐的老式竹木搖椅被竇氏姐妹霸占。她徑直走了進去敲了下南鑫的門,“南鑫,可在房間?”

“在的。嫂子你們怎麼過來了?”他披著外麵的衣衫,腳下的鞋還沒穿上便跑了出來。

“過來看看,娘沒事吧?”她關心問道。這個關心也不過是麵子上的形式。顧李氏本就不喜歡她,她也不願在顧李氏麵前走動。

“娘沒事,不過是閃了腰已經找了藥膏敷上。”南鑫說著眼神若有似無的落在荷香身上,想是有意卻又沉默無語。

“我進屋看看吧。”她看著南鑫像是在詢問他的意思,而他此刻心思不定,“看看去吧,反正也沒啥事,在屋裏呢。”

明知道會受氣她還是要進去,最起碼人情上算是過去了。

“小姐,這個老太太不講理,我們拿了東西給她還罵人。”出了老宅,荷香提著空空的籃子。閃過一絲鄙夷,這樣的老太太一點教養都沒有。

“她何時不罵人,今後不多來便好。”她依舊清淡,淡然到讓眼前這個姑娘看不懂。

從老宅往新房處去,路上遇到一人,很麵生但她知道是誰。村長家的兒媳婦,手上跨個籃子,低眉順眼的從她們身邊路過。身材矮小像極了營養不良,說英子是長得眼小塌鼻梁,那這小婦人長得倒還算眉清目秀,就是身材太過於矮小,像是沒長大的小人兒。

“小姐,她是誰家的?你怎麼一直在看。”荷香自然不懂。

村長家兒媳婦在大婚之時英子自殺在她家門口,而子墨也是在那晚像是魔怔般被嚇掉了魂。

“村長家的兒媳婦,並無交集,隻是看看。我們回家吧。”

這個秋天過都非常快,不知不覺中已經穿上了棉衣。中秋過去便像是入了冬,夏天和清哥換上了冬裝,小孩子怕冷的很。

她正正忙著擺弄種的過多了的葵花籽,顧南城出去了,把瓜田裏的瓜全部摘下種上麥子。瓜棚沒拆小床也放在了那邊,瓜田離家本就很近,無須擔心。

荷香抱著孩子哄了一會兒,見安然沉沉睡去,這才走到子墨身邊,“小姐,這個活我來做。你別做了。”

“讓你改口你不改,現在還管著我不許做活了,真該了聽了夏天奶奶的話把你攆走。”她輕笑說著,看玩笑的語氣。

“小姐別趕我走,你就是趕我也不走的。我就要呆在小姐身邊哪裏都不去。”荷香說的惶恐誠懇,她很擔心會被趕走。

子墨以為她是覺著他們救了她一命,便打算留下來報恩,其實不然。這其中的緣由若都不說,誰能猜得透。

“呆在我身邊可以,但不許再說什麼你幹的活不許我做,大家一起不更好嗎?”她已經接受了農家生活,在慢慢的轉變自己。

“好,這樣的話我以後再也不說,但我還是得稱呼你為小姐。”最後的稱呼不能改變,一定得留著,這是身份的象征不是誰能抹的掉。

她才微微輕笑。拿起簸箕,學著去年南城的樣子用手使勁的搓那些葵花籽盤,見顆粒一點點的落下非常飽滿的瓜子。

今年的葵花籽種的早收的晚,籽粒顆顆飽滿。收割下來的葵花籽太多了,幾乎堆滿了小院子。

南城駕著驢車回家,身後跟的竟然是南鑫,見他手中抱著兩個半大的南瓜,一個黃色一個青色。

“南鑫來了。”她見麵問了聲。

“嫂子,這是菜園子裏種的南瓜,我摘了兩個給你拿來。”肯定是背著顧李氏摘的,要是讓顧李氏知道根本送不到這裏來。

“好啊,你放旁邊吧。一會兒裝點瓜子回去,我和荷香剛想炒一些葵花子。”

“你們會炒瓜子?還真是稀奇。”南鑫一聽來勁兒了。葵花籽家裏有種不過是曬幹磕著吃,誰管它炒或煮。

“我不會,是荷香,她知道怎麼個弄法。”真是撿了個寶,樣樣精通,什麼都會。

荷香爽利的笑笑,“我也是和別的小姐妹學的。她家啊之前就是做這個的,偏生讓我偷偷的學會了。”

她們本事奴婢出身,盡可能的多學一點傍身,這樣才能找到好主家,才能呆的時間長一點。那機靈和博學不過是為了生存下去罷了。

在他們談論的時候,南城已經把驢車卸了下來,“這些糙活本就不該你做,偏生去弄,看這手成什麼樣子了?”抓起她的手,上麵盡是搓瓜子沾在上麵的黑色雜物。

“我樂意做這個,你還管我。”她仰頭輕笑,根本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你樂意固然是好。但真的糟踐了這雙細嫩的手。”他傾身不留痕跡的靠在她的耳邊說完再顧離開。而南鑫和荷香還在低頭剝著瓜子,根本沒有察覺。

南鑫見到荷香,本就心思不定。稍顯急躁,手上的瓜子剝落的快速,卻帶了很多空殼子的。

“這些個都是壞的,你還是別做了吧,我自己能行。你隻管一會兒吃上瓜子就好了。”她說著無奈,這人是來幫忙的,卻幫了個倒忙。

“我咋知道好壞,你還埋怨我。”南鑫低聲說了句,憤恨起身,“瓜子我不吃了,我回去了。”

他還生氣了,荷香抓著手中的簸箕不明白她說了什麼話得罪他了,“小姐,我可是得罪他了?”

“你沒有得罪我,是我不高興。”南鑫背對著荷香說了句不清不楚的話。他有點受傷,他也為自己的困惑而難堪,不懂的如何告訴一個女人他的心思確實有點悲催。

南鑫情緒顯然很不對,南城拍拍小娘子的手,“沒事的,我出去看看。”

子墨看向荷香,感情遲鈍的兩人根本沒任何察覺。若荷香再聰明一點,在南鑫主動拿自己錢給她買東西的時候,就能明白,那小子對她有情。

在驢車上坐在一起時,她閃爍不定的眼神或許已經看的出來南鑫的情感。隻是選擇了忽視不管。她也本該是不能攙和的。南城隻是讓荷香去屋裏炒瓜子,並未再說任何。